“难道佛祖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霍野来慌乱之下避重就轻。
“佛祖自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贫僧从来都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佛。那么这话到底是佛说的,还是贫僧说的,又重要吗?”
则周放下她的那缕头发,直起身子,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祝你心想事成?”
霍野来试探道。
那一刻则周似乎表现得和平日的浪荡风流完全不同。
他无悲无喜,言语中透露出的势在必得,仿佛真的是紫金台上俯瞰众生的僧人。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是什么人······
“不管怎样还是要靠野来你啊。”
则周忽然又大笑着抚了抚她的发顶,将那本来就乱糟糟的乌发揉得更为不堪。
“你真是······”
霍野来拨开他的手,连忙退开。
“我先走了。令均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早点准备一下吧。”
则周将手中的东西抛过来,随即又大笑转身离去。
霍野来慌忙接住——原来是她的储物袋。
“果然是个怪和尚···”
霍野来将那储物袋收好,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则周时对他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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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则周所料,令均今日便匆匆回来了。
当然他也没有辜负则周的期望,将那块能引人神魂入幻境的月下飞天镜给借了回来。
“玄虚道长倒是爽快的很,应当是你师父了不得大师早就跟他说了一声,不然我可拿不走这块镜子。”
令均在大堂中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
“我师父应该早就算到了。”
则周淡淡道,复催动灵力,运转飞天镜。
澄碧如秋水的镜面泛起点点灵光,如同月华映秋水。
霍野来在则周身旁看得大为惊奇,她忍不住发问。
“以神魂入镜,那肉身是要留在外头吗?”
“当然,不过有我看顾,你们的肉身出不了问题,只是······”
令均看了一眼则周。
“镜中幻像又没有什么洪水猛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早说过我是个好和尚,一定会守住戒律,不会动她分毫的。”
则周瞥一眼依旧对此事忧心忡忡的剑君。
“我相信则周,你不用担心。”
霍野来瞧出两人苗头不对,和稀泥道。
“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是怕你受欺负···”
令均摸摸下巴,不自然别过脸去。
霍野来看着剑君对自己别别扭扭,还觉得惊奇。从前哪一次他不是冷言冷语,怎么最近变化了这么多······
“好了,野来,快点催动灵力。时候不等人。”
则周不愿看他们眉来眼去,忍不住转了转腕骨上的白玉菩提,最后还是出声催促。
“好。到了镜子里,我会记得自己是谁吗?”
霍野来在他催促之下依言驱动灵力。
“当然什么都不记得,入飞天镜者俱忘前尘。所以你只管把它是一场梦。”
令均安慰道。
“那我怎么帮则周度过问心局?”
霍野来挑眉。
“不要紧,你瞧。”
则周拿出一段红线。
“只要用上这红线,你我在镜中就必然会有一段纠葛。”
他将红线的一端绑在自己的尾指,又是示意霍野来把手递过来。
霍野来本想自己系上,奈何则周坚持,捏着红线的手指半点没松。
她无奈之下只能看则周慢慢将红线的另一端绕在她的小指上。
则周的手微微泛着蜜色,而霍野来的手指洁白如玉,中间那段红线明晃晃得刺眼。
令均就那么皱眉看着。
“时候不早了,开始吧。”
则周牵起霍野来系着红线的手,走到榻边。
霍野来本想挣脱一下,但看到则周含笑的眉眼,心思不知为为何便打消了。
她跟着则周躺下,两人间是那段不短不长的红线。
令均握拳看着他们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
男子高大,女子娇娆。十分刺眼······
他面无表情念起法诀,驱动月下飞天镜。
秋水般平静的镜面忽然之间开始震颤,一道璀璨的华光闪过。
霍野来和则周的神魂就已经进入了镜中。
两人此时闭眼躺在榻上,如同凡间夫妻一般。
令均叹口气,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不愿去看榻上两人的样子,绕屋子转了几步。
他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问洲是让我们两个人看顾你的。”
令均皱眉看向因神魂离体而陷入沉睡的霍野来。
“如今你去了幻镜,却只有则周一个人在你身边,况且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持得住······”
他继续喃喃自语。
“剥离一道魂魄来也不算什么难事,我就是进去看看你,也不算什么大事······”
“要是你受了欺负······那岂不是我很对不起朋友?”
为了对得起朋友,令均决定说干就干。
他伸手勾在那段红线之间,也给自己指上绕了一圈,随即就使了法术将自己的一道魂魄送进
飞天镜中的幻境。
明明喝的是茶,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失了神志?
令均松开那道红线,仿佛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