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轻声道:“放心,刘婷云不在了,我也不会失去警惕,毕竟,她的死很可疑,我必须继续监控城内的情况,尤其是世家大族上层的情况,象谢混,郗僧施他们有何异动,我仍然要出手相制约。当然,他们是明面上的人,有谢晦在,我可以通过我娘给谢晦安排任务,而我,只需要用少量身边的暗卫,来掌控最关键的人。”
刘裕的眉头微皱:“最关键的人,是刘毅,还是陶渊明?”
王妙音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是必须由我亲自盯的,尤其是陶渊明,就算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不能放过他,还有就是司马氏的皇帝兄弟,尤其是可以行动的司马德文,我也得随时掌握他的一举一动,毕竟,玉玺现在在皇后王妙音的身上,她这个人理论上远在青州,那么能代表皇帝下诏令的,就是这个司马德文了。”
刘裕正色道:“上次朝会时说过,因为玉玺不在,所以城内在这次守城时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由孟昶来处理,而所有的公文军令,也是以他的尚书右仆射令盖章为准。后来我回来了,军令这块由我来接手,但政务方面,原来仍然是由孟昶来处理,盖章为准,现在孟昶死了,你看这政务之事,由谁来接手比较好?”
王妙音沉吟了一下,说道:“真正最合适的人选,其实还是我娘,她威望高,无人不服,但毕竟是女流之身,又无正式官职,在这个时候推出来主持政务,恐怕会有流言,而且女子在军事戒严时期出来主持军事,恐怕不太妥当。所以,你还得另找人选才是。”
刘裕的眉头一皱:“那徐羡之如何呢,孟昶不在,他应该是资历最老也最合适的人选了吧。”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羡之的政务处理能力比孟昶要差了一个档次,也许是情报工作搞得太多,他事事小心,失之繁琐,没有良吏的那种处事果决,一心多用的能力,这是他的弱点。其实…………”
说到这里,王妙音欲言又止。
刘裕笑了起来:“其实什么?你这里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吗?”
王妙音咬了咬牙:“其实,这几天安置百官家属和世家子弟的家卷们入城,谢晦和张劭二人做的非常好。还有王镇恶处理征兵之事,也是井井有条。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此次大战时所有官吏们的表现,在年轻一辈中,这几人算是出类拔萃的。虽然经验尚有不足,但是处事的条理性,非常不错了。”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可是这回谢晦监控孟昶时不力,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带着你也只能给安排去监视他处别殿,这算是个重大失误吧。”
王妙音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换了我去,也一样会失误的,是孟昶不允许别人这样监控他或者说保护他,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孟昶居然会勾结刘婷云,所以谢晦不可能监视到他的。如果他真的可以绕开孟昶和刘婷云的暗卫,那他就是比刘穆之还要厉害的人物了。”
刘裕点了点头:“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谢晦毕竟年轻,不可专任于他宰相之权,张劭之前没有立过大功,也不可能独当一面,我看,还是让他们分配职责,各司其职的好。”
王妙音正色道:“宫中的宿卫,最好是交给王镇恶和王仲德来负责,王镇恶新征集了不少民夫壮丁,也把世家手下的家丁部曲管理的不错,这些人除了安排给前方的你和刘毅编入军队作战外,一些老弱之人,可以用来维持宫城外百官和家属们的护卫之职,胡藩现在主要是在宫城中带领弓箭手们,集训新兵,如果有才力出色之人,训练完成后也可以补充到前线。宫中之事,交给这三人来负责,当可无忧。”
刘裕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这宫城中现在倒成了我们的一个新兵训练营了啊。难怪最近不停地有新兵加入呢。”
王妙音微微一笑:“这第一批训练出来的人,是以前各大世家的家丁部曲和护卫们,他们很多人本就是有从军履历,只要稍加训练几天,熟悉一下以前的军队行伍之类的律令,就可以重新上阵了。”
“还有,就是后续从军的人,很多只是这建康城中的市井之徒,贩夫走卒,他们中有些人是世家的暗卫,但大多数人肯定不是。不过不管是不是暗卫,都没有从事过军事训练,这方面得花上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学会武器的使用。”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种壮丁是要好好训练一下的,不然上了战场,不会开弓,不会击刺,那除了守城时扔点石头,出把子力气外,毫无作用。我现在在内城的四角之处建立了六七个新兵训练营,由蒯恩,虞丘进和孙处他们负责,专门就是训练这些新兵。对他们从军以后的待遇,我这里也是按京口建义时的义士标准来发放,非常优厚。”
王妙音点了点头:“这些人我看孟昶在死前统计过,有一万五千人左右,不算少了。现在改由谢晦来处理此事。不过孟昶之前只是刚把人招收进来,第一笔军饷还没有发放,现在孟昶死了,人心可能会有所浮动,这些给他新征入伍的民兵们,可能会心生去意,你这里要考虑到这点。”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这些人是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招来的,从军报国主要是为了钱,原来给他们许诺发钱的人现在身亡,确实会动摇军心,我看,可以提前先给他们发一笔军饷,也不用多,按一个月的饷钱发放,发给他们在城中的家人,还有,这些人既然已经从军,那最好家属也是集中安置,一方面是保护他们,另一方面,也绝了他们有些人投敌反水的可能。”
王妙音笑了起来:“你现在也搞这种连坐控制的招数了啊,以前我记得你可是最反感这些的呢。那么,你准备让谁做这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