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可谓千难万险,一波三折。
惊险刺激,远超常规。
刀石虽然征战沙场二十载,经历无数战阵,可谓出生入死。
但是,今日,这一场不对称作战,让刀石心惊胆颤、心有余悸。
评心而论。
这一仗,赢得很戏剧、很偶然、很出其不意。
若非有燕七的锦囊妙计,以及那贱兮兮的三角钉,他必死无疑。
所以,按照道理来讲。
这一仗,他其实已经输给了解三甲。
但是,没办法,有燕七这个大boss镇场子,力挽狂澜。
没招啊。
刀石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看了看扎烂了的脚心,又望了望城下的解三甲,再看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铁甲连环马。
刀石意识到:铁甲连环马的确难以破解。
这玩意,对付步兵极有成效。
在没有找到对策之前,与之作战,就是送人头。
比如,今天这一仗,虽然侥幸逃脱,但却被铁甲连环马干掉了七千多人。
可是突厥才死了多少人?
两千人而已。
算起来,自己赔了太多。
这还是将铁甲连环马画地为牢的战果。
若非有这神奇的钉子,他会全军覆没。
而突厥大军,几乎毫发无伤。
刀石心里后怕。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
等着燕七如何化险为夷。
刀石攥紧了拳头:“虎子,传我的军令,不管出现任何状况,无论是谁,都不得开城门。谁敢违背,斩!”
“是!”
虎子立刻传下令去。
实际上,虎子现在没压力。
人质都救回来了,还出城干什么?
“哦,对了。”
刀石又继续传令:“给殷方、霍荣烽火传令,无论如何,不得出城。”
“是!”
虎子急忙去点燃烽火,传出命令。
……
解三甲就站在城下,看着城上的大华军旗,望眼欲穿。
他输的很窝囊。
心里憋屈。
这就相当于,一块大肥肉,夹到了嘴边,却被飞来的雄鹰给叼走了。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极为沮丧。
如此立功的大好机会,竟然被燕七给破坏掉了。
太可惜了。
夜格也重重叹息一
声。
天赐良机,竟然转瞬即逝。
该死!
正待夜格感慨之时。
窝尔比急匆匆赶来:“王爷,巴塔先生折返突厥。”
“啊?巴塔兄弟回来了,太好了。”
夜格急忙前去迎接。
巴塔风尘仆仆,一脸沧桑,快步迎向夜格。
“王爷。”
巴塔给夜格跪下行礼。
“巴塔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夜格一把将巴塔给拉起来,用力拍了拍巴塔的肩膀:“好兄弟,辛苦了,你不顾大战在即,冒死前往大华,你对我的支持,比长生天还强悍。我感动,非常感动。”
巴塔一脸汗颜。
这番话,他的确受之有愧。
解三甲凑过来:“巴塔,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巴塔听着解三甲直呼其名,心里很不爽。
连夜格都称呼他为兄弟。
解三甲却直呼其名。
太过分。
麻痹的。
连燕七那么牛的人,都称我为巴塔先生。
解三甲这厮对我如此不敬。
艹!
但是,巴塔不会与解三甲计较。
因为,打仗还要靠解三甲。
巴塔道:“解军师,咱们回大营说话。”
解三甲撇撇嘴:“在这说就好了,回大营干什么?巴塔,我很急,事关军情,你速速道来。”
巴塔很生气。
夜格道:“好兄弟,你疾行千里,一定累了,咱们回大帐,喝点马奶酒,再详谈不迟。”
“解军师,你也累了,与我一同回大营,同席而坐,为本王的好兄弟接风。”
“是!”
解三甲恭敬的行礼。
解三甲很傲气。
他仅仅对夜格毕恭毕敬,对其余闲杂人等,相当的不客气,相当的傲慢。
就算是巴塔,在解三甲眼中,也是闲杂人等。
解三甲若非傲慢无礼,速阔台就不会故意抵触他的军令,那就意味着刀石无法逃生。
归根结底,这厮就是眼高于顶。
是狗改不了吃屎。
……
中军大帐。
夜格居中。
巴塔、夜格一左一右。
巴塔真是累坏了。
那天,被燕七道破了真相之后,巴塔吓得亡魂皆冒,拼了命的离开大华,冲进西域地界。
他是真害怕燕七改主意,杀了他灭口。
或者,抓他做人质。
毕竟,突厥抓了大华三千人质呢。
巴塔赶到西域地界,急匆匆购买了一点粮食,马不停蹄,赶回北疆。
这一路,歇人不歇马。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这份困顿,除了他,没人可以体会。
巴塔几杯马奶酒进肚,胸腹之间火烧火燎的,刺激得他咳嗽许久。
喝了一阵马奶酒,方才恢复些精神。
解三甲冷冷看着巴塔:“快说吧,我还等着呢。你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巴塔一言难尽,难以开口。
解三甲急了:“你快说呀,变哑巴了?”
夜格道:“解军师别急,巴塔兄弟先喝酒,休息一下,再说不迟。”
“哼!”
解三甲重重的哼了一声。
巴塔放下酒杯,哀伤一声叹息,起身,跪在夜格面前:“王爷,我事情办砸了,您砍我的头吧。”
“什么?办砸了?”
夜格闻言,眼中闪现过一丝阴冷的杀机。
手中的铁勺子,捏为两断。
随后。
他就意识到,巴塔十分重要。
不能杀。
顷刻间。
夜格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他急匆匆跑过去,一把扶起巴塔:“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杀你呢!你快坐过来。你我之间,再也不必这般客套。”
巴塔感激不已:“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解三甲冷笑:“巴塔,你不是号称突厥第一豪商吗?不是行商天下吗?不是突厥的一杆旗帜吗?”
“难道,你就这么点道行?我交代给你的一点小事,你也办不成?”
巴塔事情办砸了,心情郁闷,不想说话。
解三甲讥讽巴塔:“真是无能之辈,我的计划多么完美?多么的周密?多么的无懈可击?”
“我让你卖马于燕七,和燕七搞好关系,再通过燕七买粮、买铁器、买草药,这是多么精妙的计划啊。可惜,竟然让你给办砸了。你该有多么无能啊!你的脑子里面装的是泥浆吗?想想就好笑,真是个白痴。”
巴塔一听,特别的窝囊。
纵横大半生,竟然被解三甲骂成了白痴。
这小子太狂了。
怪不得在大华混不下去了。
就这恃才放旷的比样,真想被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当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