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耗子耍光棍,谢不安没有生气,好像眼前的状况,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任性,顽皮,不知道好赖不是?”
心里明明知道不对,但是张耗子真的舍不得啊。
只能嘴硬的同时,不断的说服自己,给自己找各种违心的理由。
“人世间那么大,咋就不能多我一个呢?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知道我熬了多少年吗?
总算是见到亮了,你跟我说这个,太残忍了。”
谢不安好像真的放过了张耗子,直接换了个话题。
“恩,成,大道理我就不给你讲了,你心里都明白。
咱们就说眼前,蔡根在太清沟下面,遇到一劫。
你是不是该去还个人情啊?
就算不提神仙的事情,作为凡人来说。
你欠了人情,还人情,无可厚非吧?”
谢不安突然这么讲道理,张耗子非常意外。
看样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完全信服,实心实意,就不会合他的心意吗?
那么谢不安在图谋什么呢?
“蔡老板的人情我已经还了啊,上次成神以后,就还了。
已经清账了,我不欠他的了。
至于他有一劫,那也算是命数。
觉醒苦神,成长期,肯定会有各种磨难。
一帆风顺才不正常吧?”
谢不安的脸色,逐渐有点冰冷,不过张耗子的反应,仍旧没有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恩,你小子,拎的挺清楚啊。
看样在上边的时候,磨成老油条了。
要是这样掰扯的话,你解释一下。
你跑路的车费,谁给你的?
这个咋算?”
晕,张耗子把这个茬给忘了。
刚想说这是蔡根硬塞给自己的,自己没主动要。
更想说,这是借的,以后还不就完事了吗?
可是,这两句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把张耗子的脸都憋红了,都没有说出来。
“一万块钱,也不算很多。
蔡根送一盒饭能净赚四五块钱吧。
送两千盒饭,就能赚一万,不要太轻松呀。”
张耗子不认为谢不安说的是假话,而且,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赚钱有多不容易。
自己当一晚上米奇,无论寒暑,才能赚五十元。
那些因为钱,时时煎熬的日子,张耗子深有体会。
没想到,蔡根竟然这么惨。
那么,他都这么惨了,竟然还塞给自己一万块钱。
自己和蔡根都明白,以后还钱,更多的是一个说辞。
自己带着老婆跑了以后,很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的。
张耗子这一刻,感觉到了良心的存在,因为良心在疼。
强忍着那好似不存在的疼痛,张耗子看了看车外的思辰,一咬牙。
“我真不想掺和。”
谢不安觉得,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
无论张耗子如何选择,都是天注定好的。
“行了,滚吧。
去不去的,还不还的,你自己寻思。
你老婆孩子以后就在瑞雪寺,我保。
出了瑞雪寺,我不保。”
张耗子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再说话,顺从的下了车。
看着远处的瑞雪寺三个字,心里翻江倒海。
出租车没有再停留,开走了。
最后,那仅存的红色尾灯,也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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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耗子看到出租车没影了,颓然的蹲坐在马路牙子上。
掏出了一颗烟,一看还是蔡根给自己的,恶狠狠的用舌头舔了一口,才点上烟。
夕兽凑了过来,坐在张耗子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上一颗烟,不忘舔上口水。
“鼠爷,怎么个情况啊?
那个司机,我感觉有点熟悉呢?”
夕兽的敏感,绝对是三人中最强的,正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所以没敢有什么动作。
张耗子一口抽掉半颗烟,才开始张口说话,声音很是嘶哑。
“那是谢不安,看样,我们躲不开了。”
听到是谢不安,思辰也凑了上了,居高临下的盯着张耗子,由于太过熟悉,他这样的表现,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跟你说啥了?”
苦涩的一笑,张耗子有选择的重复了一番,把人世间没有活神仙的事情,刻意的隐瞒了。
“这谢不安,和蔡根,到底是啥关系啊?
似敌似友,很复杂的样子呢?
为啥非得让咱们在瑞雪寺待着呢?”
思辰考虑的角度,一直都在谢不安身上,因为他惦记上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他在给我解心疑,安排后事。
怕我放心不下你们娘俩,所以只要在瑞雪寺,他就会保你们平安。
至于为什么必须在瑞雪寺,我没敢问。”
思辰习惯性的抽了张耗子脑袋一下。
“你咋那么笨呢?
咋就不问问呢?
恩,不对,为什么给你安排后事呢?
即使你去给蔡根还人情,大不了帮他打一架。
你现在都肉身成神了,还能有摆不平的事情?
难道有危险吗?
太清沟下面有啥啊?”
不提肉身成神还好,提到这个茬,就像是一根刺,扎得张耗子疼得想哭。
成神是好事,否则自己早被夕兽干死了。
但是成神又是坏事,即使想继续过那穷困潦倒的日子,都成了奢望。
这就是命吗?
给个甜枣,后面必须有一巴掌吗?
“我也没问太清沟下面有什么。
应该没啥大事吧。
人世间灵气稀薄,造不出什么大妖怪来。”
张耗子为了让思辰安心,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从下车开始,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挥之不去。
思辰也没多想,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随遇而安吧。
“那走吧,咱们先去瑞雪寺,看看到底有啥特殊的。
不能跑咱就不跑了,在这里如果有吃有喝的,也算是清净。”
思辰拉张耗子,没拉起来。
“思辰,你先去吧,我去太清沟看看,赶紧完事我就赶紧回来。
小夕,你嫂子就交给你照顾了,陪着你嫂子先过去。”
夕兽也没多想,率先向着瑞雪寺走去。
“那你赶紧去,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思辰嘱咐了句,跟着夕兽走了。
看着两人走远了,张耗子心中再次陷入了挣扎。
天平的一边,是老婆儿子。
天平的另一端,是蔡根的大胖脸,还有一颗自己的良心。
张耗子,站在天平的中间,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两边都难以割舍,两边都异常重要。
最后,张耗子仔细回想了谢不安的每句话,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