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永薰的职务来说,在这些文件上留下签名不足为奇,但是,这未免太凑巧了。刘富卿决定:亲自去国家警察总部,去查一下“非法拉客”的案子,看看其中有没有其他线索。
临行前,他给柯云下达了任务:“立刻把李永薰秘密拘捕起来。”
“穿好了吗?”司马求道在外间又一次不耐烦的小声问道。
几天前他已经让由自己带领的女侠们分散离开客栈,悄悄集结在这座他花高价租来得小院中。
要改换装束,在琼安客栈那个地方未免太过惹眼。这座小院子地处临高的“富人住宅区”,十分僻静。正是易装的好地方。
东厢房里又一次传来了周仲君的声音:“马上就好。”
这句话已经重复了好几遍,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快半个时辰,东厢房里虽然女孩子们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的没完没了,但是始终这衣服还是没换好。
然而他又不便催促。所谓瓜田李下。一个人带领这些女弟子们行动――她们多在十八九岁年龄,正是青春少艾,又是各门派的弟子,万一惹出什么闲话来,自己半辈子清名扫地,因而一直板着个脸,不多说一个字。
此时司马求道枯坐在中堂里,一副“心静如水”的模样,心里却被叽叽喳喳的女人话语声聒噪得烦躁不安:这都日上三竿了,再不出发,怕是要晚了吧。
司马求道这会已经在理发店里剃了头,又在服装店里买了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本地随处可见的“假髡”。为了模仿那些“干部”的派头,他还专门买了一支“钢笔”,插在胸前的口袋上。
看着自己这身“对襟小褂”,他只觉得十分别扭:脑袋上凉飕飕的,他还没穿过这样短得衣服――他不是没有过“短打扮”,但是髡贼这种下摆短到只刚刚过腰的衣服他还是满心的不习惯,还有这裤子,未免也太“合身”了一点。
“哎呀。不行,不行,太短了……”
“不穿不可以,我要去告诉师太!”
“仲君姐。这胸围怎么穿?”
……
司马求道喘了一口粗气:这伙髡贼!真是造反都别出心裁!你要造反就造反,何苦还闹出这些不知道廉耻的花样来!
为了弄到“假髡女学生”的号衣,这些日子司马求道和女弟子们堪称跑断了腿。号衣无处可买,想要暗中袭击女学生剥取衣装又难以着手:假髡女学生在街道上很少能看到。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司马求道决定不再在“女学生的号衣”上打算盘。直接让最为熟悉“假髡女装”的周仲君出马,在东门市买回许多女装来――纵然扮不成女学生,先装成“女假髡”也算是聊胜于无。
没想到最后还是石翁有办法,司马求道顺利的拿到了三套芳草地女学生的校服。
这三身旧制服拿到手,众人都如获重释。然而仔细看,这旧制服只有上衣和裙子,而且很是陈旧,配套的鞋子、袜子一概没有。
“鞋子袜子容易,”周仲君一直穿着“宋款”衣服,对临高的服装店很是熟悉。“她们穿得皮鞋外面是没得卖得,不过听说她们平日也穿黑布鞋,这种黑布鞋到处都有,白袜子也容易找。”
但是制服只有三套,没法给所有的女弟子换装。能够凑近真髡的就只有三人了。司马求道考虑再三,决定让年少女弟子中身手最好的三人假扮女学生,其他人在附近策应。
虽说这一干女弟子并不是行刺的主力,而是卓一凡等人,但是司马求道估摸着,其他人大约连靠近真髡的机会都没有。搞不好最后还是要靠这些少女的搏命一击才能略略挽回些颜面来……
幸好她们位份甚低,纵然殁了,对各门各派也不算太大的损失,如能刺杀几名真髡。多少能交代得过去。
东厢房里,七八个女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屋子的玻璃窗户上严严实实的挂上了窗帘,弄得原本光线明亮的房间里昏沉沉的。一面特意买来得大穿衣镜竖在墙边,床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种衣服。
周仲君穿着女学生的制服,头发也修剪过,很像那么回事。然而其他女弟子们就没她这么洒脱了。选好的另外两个武功最好的女弟子。一个一开始是“誓死不从”,不肯穿女学生的制服,因为“伤风败俗”,倒不是嫌弃裙子太短之类――这已经不算大问题了,而是配套买来得胸罩戴上之后把胸脯衬得太高太饱满,堪称“淫荡”。
周仲君无奈,只好让她照老规矩用布条缠上,才算让她换上了制服。南婉儿虽然没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因为衣服不怎么合身,一直满脸通红,穿上之后不住的把裙子往下拉,差点把裙子拉了下来。
至于其他女弟子们,不是嫌裙子太短,就是嫌露出胳膊,要不就是领口太大……还有人不愿意穿袜子的,非要在裙子下面穿长裤,还有人嫌弃衣服花色不好,太过素净,穿着“犯忌”……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周仲君方将众人安抚妥当,都换上“宋款”女装。
司马求道匆匆扫了一眼改头换面的众位女侠,只见她们个个忸怩作态,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得模样,往日的江湖儿女的豪情都不见了。心中也不由暗暗叹息:髡贼败坏风气,祸害至此!
他简单说了几句话,叫她们不要太过在意衣装,以免给髡贼看出破绽来。
“昔日豫让为刺赵襄子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行乞于市,不过是为了报他家主一姓之仇,我等今日举事,挽救的是天下苍生!”
说完这些话,他关照人分发武器。
武器都是容易藏在身上的短兵,不是短剑便是峨眉刺,每个人都备了二三支飞镖。为了要取得一击致命的效果,所有的兵器上都用毒药炼制过。
“两三人一组,分头出发!”司马求道沉声道。
水闸的闸门缓缓打开,钱朵朵轻轻一扳舵,小仓号轻盈的滑过水面,进入了文澜河。
现在并不顺风,但是这对已经能熟练的操作船帆的女子海员小组来说不是难事,她们熟练的转换着帆的方向,用白色油漆涂饰一新的小仓号灵活的避开河面上一列吐吐冒着黑烟的驳船队,往东门市而去。
小艇在文澜河的水面上行驶着,经过航道整治的文澜河面水面开阔,女孩子们眺望着着两岸的景色。微风袭来,只觉得心旷神怡。
钱朵朵和钟小英穿着海魂衫和帆布短裤,光着脚忙活着,索尼亚不肯穿得这么“清凉”,不过也是干活的装束。唯独林子琪和张允幂盛装打扮,林子琪是按照“着装规范”穿着学习院的全套校服,而张允幂已经穿上了演出服。
“怎么样,这样坐船也很不错吧。”钱朵朵得意的说。
“可是咱们平白无故的绕了大圈子呢。”林子琪说。这主意是钱朵朵想出来的:全体到飞云俱乐部集合,然后乘小仓号到体育馆去参加彩排。
今天是正式彩排的日子,说是彩排,其实已经算是很正式的演出,全体参演人员都要按照正常的演出流程过一遍,只是不带串场、中间休息和领导讲话。三天的节目放在一天里走完流程。
彩排日安排在休息日也是经过考虑的,休息日可以让更多的学生和青年归化民来观摩。正式演出的时候观众是按照各行各业按照比例分配的,能够留给青少年的席位是有限的,而新文化的普及对象重点是年轻人。
“咱们这样去体育馆合适吗?”张允幂坐在船舱里,“东门叔叔可是说要我们坐马车,马车上有警卫员护送的。”
林子琪和张允幂原本是打算按照东门吹雨等人的关照,乘坐马车由警卫人员护送的。但是钱朵朵鼓动她们到俱乐部乘船到体育馆去。
“你放心好了,今天水面上很安全的。今天护送你来俱乐部的那个警卫员不也说了吗?水上反而比陆地安全――反贼要有什么举动都是一目了然。”
林子琪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要让警卫员一起坐船?有他在多少安全有保证啊,再说他本身也要去参加彩排,一举两得呢。”
张允幂也说:“我觉得可以让他一起乘船啊,这样太不近人情了吧。我看他的模样挺失望的。”
“我们小仓号是全体女子乘务组,怎么能弄个男人在船上?”钱朵朵脑袋摇得像泼浪鼓一般,“再说有我这个警卫员你还不放心?他那点水平不见得有我强呢。”
林子琪笑了起来:“你又吹牛。”
钱朵朵急了:“他打得枪有我多?哼哼,还有他带得那两支黑火药左轮,我就不吐槽了……”
“好吧,咱们的安危可都系你于一身了。你可别掉链子啊。”林子琪无可奈何的说,“东门叔叔可说过,现在有敌人在临高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