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娇软美人把糙汉拿下了》 重生到悲剧开始的前一刻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温寒烟在这股钻心的疼痛中悠悠转醒。 她疼得几近窒息,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痛苦的低吟。 费力地睁开眼,入目皆是刺眼的大红色,耳边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还夹杂着嘈杂的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那毫无人性的婆家折磨致死,生命消逝的那一刻,满心都是绝望与不甘。 “嘿,你们几个别光傻乐,快去拿绳子,把这新娘子绑电线杆上好好收拾收拾,让她知道进了咱村就得守规矩,别想着进门就骑在婆婆头上作威作福!” 温寒烟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眼前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像刻在灵魂深处的噩梦。 这是1985年她的婚礼现场,当年十九岁的她,在出嫁这天遭遇了一场野蛮至极的婚闹。即便时光流转,这段痛苦的回忆也从未在她脑海中淡去。 那时,她被几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强行绑在电线杆上,他们肆意地对她动手动脚,甚至用棍子抽打她。 她惊恐地尖叫、哭喊、求饶,可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新郎和公婆不仅无动于衷,还咧着嘴在一旁笑得格外刺眼,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泣不成声。 在婆家的纵容下,那些婚闹的人愈发肆无忌惮。混乱中,不知是谁狠狠一棍子砸在她腿上,膝盖骨瞬间断裂,原本青春靓丽的她,就在新婚这一天成了跛子,从此陷入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之中。 “虽说媳妇得打才听话,但你们也别太过分,把我家儿媳妇打坏了,谁给我们家传宗接代?”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让温寒烟脊背发凉。 说话的是她的婆婆刘桂花,一个表面和善,实则心如蛇蝎的女人。正是她那句“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成了这场悲剧的导火索。 婚闹的人用力扭住温寒烟的胳膊,钻心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这不是一场噩梦,那一定是上天怜悯她上辈子的悲惨遭遇,让她重生到腿被打断之前的关键时刻! 一个小流氓趁着混乱,色胆包天地将手伸进温寒烟的裙子里。 与此同时,几个拿着麻绳的人也准备把她往电线杆上绑,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温寒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这股怒火让她瞬间充满力量。她猛地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狠狠踹在那个流氓的裆部。 只听一声惨叫,那流氓双手紧紧捂住裤裆,像只虾米一样蜷缩着身子,直挺挺地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疼得没了气息。 原本喧闹的婚礼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温寒烟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惊住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新娘子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下手如此狠辣,看这情形,那流氓的命根子怕是要废了。 这时,新郎王强跳了出来,手指着温寒烟,破口大骂:“你疯了吧!闹新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村里哪个媳妇进门没经历过?大家就是图个热闹,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温寒烟奋力挣脱开钳制她的手,伸手扯下头上的红花,不屑地冷笑一声:“呵,他们欺负我就是图热闹,我反抗一下就是不识趣?你们还真是蛮不讲理!” 她一步步走近王强,眼中满是恨意。 上辈子,这个男人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她,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既然是想热闹,怎么不闹新郎?就因为女人力气小,就该被你们当成玩物欺负?” “还说这是传统?简直荒谬!古代婚礼有坐花轿、跨火盆,有掀盖头、喝交杯酒,可从来没有把新娘子绑在电线杆上羞辱的道理!” 上辈子,温寒烟就是因为一开始顾及婆家的颜面,没有反抗,才一步步陷入绝境,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今天,谁要是再敢欺负她,她绝不手软! 至于这门婚事……温寒烟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红色嫁衣,狠狠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还啐了几口,满脸嫌恶地说:“这婚,我不结了!” 这话一出,王强一家都愣住了。当初王家之所以看上温寒烟,就是觉得她无依无靠,性格又软弱,好拿捏。 温寒烟是一对老夫妻收养的孤儿,从小跟着养鸡的爷爷和失明的奶奶一起生活。 她模样生得极为标致,在这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美人,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娇艳的樱桃小嘴,不知迷倒了多少年轻后生。 而且她皮肤白皙,哪怕在酷热难耐的盛夏,露在外面的肌肤依旧洁白如雪。 从她十五六岁起,上门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但爷爷一直舍不得让她早早嫁人,总是说:“我家丫头是读书的好料子,能读多久我就供多久,结婚的事儿,不着急!” 直到奶奶重病卧床,急需一大笔钱医治。王家趁机上门提亲,承诺只要温寒烟嫁给王强,就出钱送奶奶去城里最好的医院。 温寒烟看着病床上日渐憔悴的奶奶,心都碎了。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奶奶因为没钱医治而失去生命,于是咬咬牙,自己做主应下了这门亲事,却没想到这是跳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婚后,王家翻脸不认人,以她跛腿为由,拒绝履行承诺给奶奶治病,还把她关在家里百般折磨。不久后,奶奶就去世了。 温寒烟想要离婚,王家却拿爷爷的安危威胁她,逼她妥协。 刘桂花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恶狠狠地说:“离婚?行啊,你要是今天踏出王家的门,明天你爷爷就得横尸街头,不信你就试试看!” 温寒烟深知王家的狠辣,她不敢拿爷爷的命冒险,爷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即便她忍气吞声留在王家,爷爷还是在一次上山捡柴时,意外坠崖身亡。 贪婪的王家不仅霸占了爷爷养的几十只鸡和三间瓦房,还再次打断了温寒烟好不容易快养好的伤腿,防止她逃跑。 这一家人的所作所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痛苦和仇恨日夜啃噬着温寒烟的内心,对她这样性格刚烈的人来说,身患绝症反而像是一种解脱。 王家不给她治病,她也不想再继续活下去,她太想念爷爷奶奶了。 王强听到温寒烟说不嫁了,顿时急红了眼。他早就对温寒烟的美貌垂涎三尺,每晚都做着和她缠绵的美梦。 “妈,这可怎么办啊!”他焦急地看向刘桂花。 刘桂花向前走了几步,眼神阴鸷,恶狠狠地说:“这婚可不是你说不结就不结的!进了这个村,你就别想跑!今天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到我儿子床上!” 说完,她转头对那几个带头闹婚的流氓说道:“只要别让她跑了,你们想怎么折腾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她弄破了身!” 那几个流氓一听,顿时摩拳擦掌,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光。 温寒烟心里一阵发慌,她再怎么坚强,也无法对抗这几个身强力壮的流氓。 周围围了那么多人,可都是王家的亲戚,又有谁会站出来帮她呢? 难道,她就算重生了,还是逃不掉这悲惨的命运吗?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背着军绿色背包、穿着军装的身影从人群后闪过。 温寒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大声呼救:“路景,救我!” 下定决心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温寒烟满心的惊恐与绝望,可她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却被周围嘈杂的喧哗轻而易举地淹没了。 此时,那个身姿挺拔、身着军装的路景,正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婚闹的人群已经把温寒烟围得水泄不通,其中那个刚刚被她踢了裆部的混混,满脸凶相,报复的急切溢于言表。 “臭娘们儿,敢踹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那混混就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把揪住温寒烟的衣领,作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她的衣服。 温寒烟拼尽全力挣扎,可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她的反抗不过是徒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混混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难看的弧线后,“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好几米外的地上。 路景宛如从天而降的保护神,大步跨到温寒烟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他动作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军装,轻轻披在温寒烟身上,声音低沉却有力,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别怕,有我在。” 自从重生醒来,温寒烟一直咬牙强撑着。被婚闹者肆意轻薄,她没哭;被王强指着鼻子辱骂,她也没哭。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上一世懦弱的自己,在她看来,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可此刻,路景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座坚实的靠山,那句“别怕”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温寒烟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路景,人家结婚闹新娘,你凑什么热闹?赶紧走吧!”有个认识路景的人站出来劝说道,试图让路景别卷入这麻烦事。 “你姥姥张舒珍还在家盼着你呢,别在这儿多管闲事了!” 路景从小跟着姥姥在村里生活,他聪明过人,十六岁就被一所知名军校破格录取。 算起来,如今他应该军校毕业,在部队服役了。 温寒烟认识路景,是因为上一世路景娶了王强的妹妹王悦。温寒烟清楚地知道其中的缘由,王家设计了一场卑鄙的戏,让王悦失身于路景,然后逼迫路景负责。 最终王悦如愿嫁给路景,成了随军家属去了边疆。没几年,路景在战场上牺牲,王悦拿着丰厚的抚恤金转头就改嫁了。 那时温寒烟自身深陷困境,没怎么关注小姑子和姑爷的婚姻,只知道王悦每次回娘家都哭诉路景从不碰她。 这一世,温寒烟和路景本没有交集。她向路景求救,是因为她相信路景身上的军装,相信他作为军人的使命。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正常的结婚闹洞房我不会管,但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违法了!”路景指着温寒烟脸上的淤青,严肃地说道,“这明显是被重物击打留下的,而且不止一下!” “她向我求救,我身为军人,保护人民是我的职责,这事儿我必须管!” 温寒烟泣不成声,她紧紧抓着路景的胳膊,苦苦哀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我不想嫁给王强!” “你说不嫁就不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王强的父亲王富贵指着温寒烟,破口大骂,“今天你就是死,也得死在王家,去地底下伺候王家的祖宗!” 温寒烟对上王富贵的目光,满心都是厌恶。上一世,这个公公品行不端,多次对她动手动脚。 王强和婆婆刘桂花知道后,不仅不指责王富贵,还骂温寒烟假正经。 王强更是抬手狠狠扇温寒烟耳光,嘴里骂骂咧咧:“我爸摸你两下怎么了?你个小贱人还装清高!” 刘桂花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倚着墙剔牙,阴阳怪气道:“我们家养牲口就是为了使唤,丈夫是你的主子,公公也是,你给我记好了!” 温寒烟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上一世王富贵有一次想非礼她时,她直接拿剪刀捅穿了王富贵的裤裆。 “现在是法治社会,谁也没权力剥夺他人的自由。她不想嫁,我先送她回娘家,等你们双方商量好了再说!”路景身姿笔挺,语气坚决。 说完,他护着温寒烟就要走,却被一群身强力壮的男青年挡住了去路。 “这婚必须结,新娘也得闹,别以为穿身军装就能吓唬人!想带她走,先问问我们的拳头答不答应!” 那个被踢裆的混混更是恶狠狠地叫嚣:“你是军人吧?你敢动手试试!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去你们部队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不假,要是路景动手,性质就严重了,搞不好还得上军事法庭。 就在路景进退两难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两个年轻媳妇,她们张开双臂,站在温寒烟身前。 “新媳妇也是人,不是你们能随意欺负的!” 这两个年轻媳妇都曾在新婚时经历过婚闹的威胁,好在当时公婆和丈夫护着,才没出事。但同为女人,她们实在不忍心看着温寒烟被欺负。 如果她们选择沉默,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要遭受这样的屈辱。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女人从人群里站出来,不一会儿,几十名女性站成一排,将温寒烟护在身后。队伍里有年轻媳妇、中年妇女,甚至还有未出嫁的姑娘。 她们心里明白,此刻她们不只是为温寒烟发声,也是为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发声,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孙女们的未来发声。 这种恶俗的婚闹陋习不能再延续下去了,今天若不反抗,以后自己的后代也可能遭遇同样的痛苦。 温寒烟看着眼前这些挺身而出的女人们,她们身形瘦弱,肩膀也不宽厚,可她们站在一起,却像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她们手挽手,拦住那些不怀好意的婚闹者和王家的人,为温寒烟开辟出一条离开的路。 “走,我送你回家。”路景握住温寒烟的手腕,带着她坚定地离开了王家。 走出去很远,温寒烟忍不住回头望去。那些女人们依旧挺直腰板,手牵手站在原地,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们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就像守护正义的女神,守护着世间的善良与美好。 这一刻,温寒烟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在这带着花香的春风里,她脚步踉跄地跟在路景身后,哭得不能自已。 她终于明白,上一世她错得有多离谱。她总是抱怨世道冷漠,埋怨没人救她,却从未主动开口求救。被婚闹者绑在电线杆上时,她只是哭泣、哀求,却始终没喊出那句“救救我”。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软弱可欺,甚至像是在享受婚礼上所谓的“热闹”。 原来,命运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一念之间的抉择,就可能改变一切。 被路景带回家 在路景的护送下,温寒烟平安回到家中。院子里一片狼藉,迎亲队伍留下的混乱还未收拾,四处散落着杂物。 “爷爷去县城医院照顾病重的奶奶了,他们还不知道我要嫁人这事。”温寒烟一边默默收拾院子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奶奶病情危急,王强家承诺会出治疗的钱,为了救奶奶,温寒烟匆匆答应了婚事,从提亲到举行婚礼,仅仅用了七八天。可她没想到,这只是王家的一场骗局,那一家人根本没打算给奶奶治病。 温寒烟搬来一把凳子,放在路景面前,轻声说:“坐会儿吧。” 路景没有坐下,而是帮着她一起收拾,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送你去县城医院找家人?王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温寒烟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绪有些放空。去县城就能摆脱王家的纠缠吗? 整个县城就几十万人口,王家在当地有点人脉,找她易如反掌。说不定王家早就盯着爷爷奶奶,就怕他们回来坏了婚礼的事。 原以为逃离王家、拒绝结婚就算胜利,可冷静下来后温寒烟才明白,即便重生一次,未来的路依旧充满艰难险阻。 看到温寒烟沉默着,眼眶泛红,路景又开口道:“你要是有困难,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温寒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又坚毅的男人。上一世,她从王强妹妹口中知道了一些路景的身世。路景家在大城市,是家境优越的高干子弟,早年因一些特殊原因,年幼的他被送到这个小山村,由姥姥张舒珍抚养长大。 经历过上一世的苦难,温寒烟明白了许多,在生死面前,尊严有时显得微不足道。 “你能借我一笔钱吗?奶奶病得很重,只有去省城做手术才有希望。” 她有些难为情,“家里的鸡都卖了,还是差很多钱。我保证会还你,等奶奶病好,我就去省城打工,不管多久,哪怕用一辈子,我也会把钱还上。” “行!”路景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他答应得如此干脆,温寒烟反倒愣住了。 “你都不问问我要借多少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说会还,这就够了。”路景微笑着,继续帮她收拾院子。 “天色不早了,明天我陪你去县医院接爷爷奶奶,然后直接去省城。我在省城有朋友,能帮着照应,也能防着王家再找麻烦。” 温寒烟心里满是感激,他们才刚认识,路景却愿意这样帮她,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路景本想先回家跟姥姥说一声,但又担心留下温寒烟独自在家会被王家算计,于是带着她一起回了家。 路景的姥姥张舒珍已经七十三岁了,身体还算硬朗,耳朵也不背,正坐在院子里搓麻绳。看到路景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进门,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哟,你这小子,带姑娘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个准备!”张舒珍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了上去。 不等路景开口,温寒烟急忙解释两人的关系,还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心里做好了被张舒珍嫌弃的准备,毕竟没人愿意自家外孙被麻烦事缠身。 果然,张舒珍听到温寒烟的名字后,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打量着她,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张舒珍把路景拉到一旁,小声地说起了悄悄话。温寒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路景说“您别当着她的面乱说”之类的话。 她猜测,大概是张舒珍觉得她是个麻烦,路景在解释吧。因为有求于路景,温寒烟也不敢多问。 片刻后,张舒珍走到温寒烟面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阿景跟我说了你的事,孩子,你受苦了!别担心,阿景既然管了,肯定能帮你解决,你就放心吧。” 温寒烟差点被这份慈爱打动,但又觉得这只是客气话,刚涌起的暖意又消散了。“奶奶,您放心,我不会缠着路景的,借的钱我一定会还。” 张舒珍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这些都不算事儿,阿景的幸福才重要。要是我早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哪还会让王家……” 话还没说完,路景慌张地跑过来捂住了姥姥的嘴。“姥姥,您别说了!” 他难得没了平时的沉稳,语气里透着紧张。 张舒珍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我不说了。既然要帮人家姑娘,就得好好帮到底,知道不?” 说着,她还进屋拿了两盒点心,塞到温寒烟手里。“家里肯定没吃的了,拿着垫垫肚子,看你瘦的。” 温寒烟觉得张舒珍是看在路景的面子上才对她好,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想到这儿,她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合适。不过奶奶治病的事有了希望,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她去抱柴烧水,在柜子里找了个豁口最小的茶杯,洗刷干净后给路景倒了杯热水,自己则用平时喝水的搪瓷杯,大口喝了一杯。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温寒烟总觉得水有点苦涩,杯底好像还有些粉末状的沉淀物。 天色渐暗,按说天气该变凉了,可温寒烟却觉得浑身燥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目光也不自觉地往路景身上瞟。 看着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有力的手臂,还有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突然,温寒烟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谁!谁在外面?”这时,路景突然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看向墙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正要追出去,却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了腰,温寒烟紧贴着他的后背,声音颤抖着说:“我……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怎么了……” 谁下的药? 边疆战事吃紧,路景身为预备奔赴战场的第二梯队军官,早已接受过专业且严苛的训练,其中就包括敌军利用女人施展阴谋的相关应对策略。 他心里清楚,这些手段往往极其卑劣,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困境。 路景瞬间警觉起来,他可不认为温寒烟是故意来引诱他的,多年的训练让他第一时间判断出,她大概率是被人暗中下了药。 当下,他迅速出手,将温寒烟的双手牢牢束缚住,随后单臂一伸,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门后的大水缸走去。 “扑通”一声,温寒烟整个人被路景丢进了水缸里。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强烈的刺激感让她原本涣散的意识猛地清醒了几分。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心中满是愤懑。 “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温寒烟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种从心底泛起的酥麻感,让她浑身燥热难耐,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啃噬着她的肌肤,双腿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别担心,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路景看着泡在水里只露出脑袋的温寒烟,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时的温寒烟,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绝美的面容。 不知为何,路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捋着温寒烟脸上的湿发,温柔地将它们别到她的耳后。 当他微凉且粗糙的手指触碰到温寒烟的耳垂时,温寒烟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柔的嘤咛,那声音温柔又娇媚,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撩拨着路景的心弦。 路景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因为他发现院子里又有可疑的身影闪过。 路景可是刚在军区擒拿比赛中拔得头筹,虽说不敢自称兵王,但身手那是相当厉害。 之前就是因为被温寒烟的异常举动扰乱了心神,才让那个在墙头偷窥的可疑之人溜走了,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对方得逞。 没一会儿,路景就拖着两个像死狗一样的男人进了院子。一个是“新郎官”王强,另一个则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彪子。 “你个当兵的,竟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去你部队闹,让你领导把你开除!”王强还在嘴硬地叫嚷着,话音刚落,就被路景一脚踢在嘴上。 顿时,王强满脸是血,嘴里吐出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他吓得赶紧闭嘴,抱着头蜷缩在墙角,再也不敢吭声。 “自己交代,还是要我动手?”路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人,身上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没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尿骚味,原来是王强被吓得尿裤子了。他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彪子出的主意,他说要帮我把温寒烟弄到手,给我出这馊主意。药……药是他放进温寒烟杯子里的,我真没干啥啊!” 听到“药”这个字,路景心里一紧。与此同时,屋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还夹杂着温寒烟痛苦的喘息声。 “什么药?放了多少?”路景声色俱厉地问道。 王强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用手比划着说:“是镇上兽医给牲口配种用的药,就这么一小把……彪子说这是给马用的剂量,他怕少了没效果。” 几百斤大马用的配种药,用在不到一百斤的温寒烟身上,这简直就是在杀人! 路景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挥起拳头朝着这两个混蛋狠狠砸去。那一刻,他满心满眼都是愤怒,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把这两人就地解决。 就在路景的拳头即将再次落下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他。 “别冲动,不能杀人!”是温寒烟,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姣好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 即便在大剂量兽药的作用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阻止路景冲动行事。 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为了她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怎么能毁了路景大好的前程呢! 路景呆呆地看着温寒烟,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人,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一心想着保护他,真是个傻姑娘! “路景,把我绑起来吧,我怕我一会儿又控制不住……”温寒烟的脸颊绯红,眼神中透着一丝迷离,她看着面前的路景,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怂恿她,让她去亲吻路景的嘴唇。 她忍不住朝着路景的唇边凑过去,可最后关头,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偏过头,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了路景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透过路景单薄的衣衫传了过去。 路景想起小时候在村里,看到兽医给牛配种。那次出了意外没配上,那头被喂了药的牛惨叫了一整夜,最后活生生憋死了。 连强壮的牲口都扛不住兽药的药力,更何况是柔弱的温寒烟呢? 想到这儿,路景找来绳子,把已经吓得昏过去的王强和彪子捆起来,扔到了门外。他转身插好木门的锁,走向温寒烟时,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路景弯腰,用最轻柔、最虔诚的动作抱起温寒烟,他的脸颊轻轻蹭着温寒烟滚烫的额头。此时的温寒烟,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紧紧缠在路景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凉意。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摸索,不知不觉钻进了路景的衬衣里…… 西屋是温寒烟的闺房,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那张落满补丁的粗布床单,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当路景和温寒烟一起倒在床上时,单薄的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窗外,树梢上那清冷的圆月似乎也被这声音惊扰,洒下的月光变得有些凌乱。 那一整夜,西屋的动静就没停过。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小院才渐渐安静下来。 屋内一片旖旎,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气息,床上更是凌乱不堪。紧靠着土墙的木板床摇摇欲坠,土墙上被床板撞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路景撑着头,侧身躺在床外侧,静静地注视着伏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温寒烟。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 路景轻轻舔了舔自己略微疼痛的唇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是昨夜温寒烟情难自禁时咬破的。 此刻,路景的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填满。他知道温寒烟已经累得沉沉睡去,听不见他说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颊,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廓,许下了一个军人一生的承诺。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对你好,永远都不会变。” 来势汹汹的王家 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满树的梨花如雪般纷纷飘落,原本宁静而美丽的小山村,此刻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 十几个人手持铁锹、锄头,在这洁白的梨花雨中肆意穿梭,地上的梨花很快就被践踏得稀烂,一片狼藉。 “二哥啊,咱们老王家就王强这么一根独苗苗,温寒烟那丫头哪是欺负王强啊,这分明就是在打咱们王家的脸!” 说话的是刘桂花,昨天还嚣张跋扈的她,这会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就跟死了人似的。 被她称作二哥的男人叫王承祖,在县城里谋了个一官半职。昨天因为公务繁忙,没能赶上侄儿的婚宴,直到晚上才匆匆赶回村里。 刚一到家,刘桂花就拉着他哭诉,说新媳妇不知廉耻,和野男人私通,还一起私奔了,这可把老王家的祖宗脸都丢尽了。 这事儿还没完,天快亮的时候,满脸是伤的王强连滚带爬地回了家,添油加醋地说自己被温寒烟的“野男人”给绑架了,还遭了一顿毒打。 “二伯,我就想跟温寒烟好好聊聊,结果他们就……要不是我命大跑得快,咱们老王家可就断了后啊!” 于是,大清早的,王承祖就召集了王家十几号男丁,气势汹汹地朝着温寒烟所在的村子杀去,说是要讨个公道。 “那俩不要脸的还在屋里呢,我一直盯着!”温寒烟家门口,站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看到王强他们来了,赶紧满脸堆笑地凑上去邀功。 这人叫刘民,是温寒烟的邻居,平日里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样子。 之前有一次,他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偷偷溜进温寒烟的闺房,想对她图谋不轨,结果被温寒烟用毛衣针狠狠地扎了大腿。 从那以后,他就怀恨在心。这次他帮王强松绑,还帮着盯梢,就盼着王强事后能给他五十块钱的辛苦费呢! 王承祖大步上前,一脚就把木栅栏门踹得稀烂,在刘民的带领下,径直往西屋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刘桂花说:“你带着几个女的先进去,不管咋样,先让她把衣服穿好。” 刘桂花眼里满是恶毒和恨意,她猛地推开门,一边往里冲,一边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竟敢欺负我儿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可骂着骂着,她的声音突然就没了,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外面的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好,桂花有危险!”王富贵说着就要往屋里冲,他哪里是担心自己老婆,分明就是想趁机看看温寒烟衣衫不整的样子。王强和几个心怀鬼胎的男人也跟着挤了进去。 可屋里的景象却和他们想象的大不一样。温寒烟衣着整齐,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坐在床角,脸上还留着昨天婚闹时被折腾的伤痕。 路景则坐在离床最远的角落里,身姿挺拔,表情冷峻。 其实,在听到王强逃跑的动静时,路景就猜到张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紧不慢地去厨房烧了热水,端进西屋,小心翼翼地给还在熟睡的温寒烟擦干净脸和手,又从柜子里找出干净衣服,帮她穿戴整齐,还细心地给她梳了头。 之后,他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番,把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等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吵闹声,他才叫醒了温寒烟。 这会儿的温寒烟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路景把她抱进闺房的那一刻。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告诉她,那些看似香艳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勾住路景的脖子和他亲吻,路景又是如何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可现在根本没时间想这些,王家人来势汹汹,显然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温寒烟经历过上一世的种种磨难,早就把什么清白、名誉这些东西看淡了。 但路景不一样,他是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军官,不能因为她被拖进这摊浑水里!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王家人,嘲讽地笑了笑:“怎么着?大白天的,还想强抢民女不成?” 温寒烟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也疼得厉害,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被下的药还有副作用,还是昨晚折腾得太厉害。 路景抬起眼,看向温寒烟。昨晚的她,声音就像林间的小鸟,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格外动人,以至于他没忍住…… “看着我!说,我是谁?”怀里的女孩哭得浑身发抖,指甲都快掐进他的肉里了。 “路景!你是路景!” 路景心里清楚,她那么单纯,昨晚自己确实不该那么放纵。 “什么叫强抢民女?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昨天我们都办了婚礼!”王强本来一肚子火,可看到温寒烟那张漂亮的脸蛋,又有点舍不得了。 “温寒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回去,给我爸妈下跪道歉,之前的事儿我们家就不追究了!” 一旁的王承祖也跟着帮腔:“结婚可不是小事儿,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能坐下来慢慢谈嘛。该给你的彩礼我们都给了,你可不能……” “彩礼?”温寒烟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你们家的彩礼我一分都没见到!” 王承祖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弟弟王富贵和弟媳刘桂花,只见这两人眼神闪躲,满脸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从我这儿借了一千块做彩礼吗?” 刘桂花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想着……反正她嫁过来彩礼还得带回来,就……一家人说啥钱啊!” 说完,她又指着温寒烟骂道:“你这个小妖精,又骚又坏,说这些就是想挑拨我们关系,是不是?” “二哥,现在可不是说彩礼的时候!这小贱人和野男人通奸,你可是大官,可不能看着咱们王家的脸被她丢光了!”刘桂花睁眼说瞎话,还越说越激动,“这小贱人好对付,带回去打几顿就老实了,跟王强好好过日子。关键是这个野男人!” 她指着一直没说话的路景,恶狠狠地说,“二哥,你让部队领导把他开除,不能光开除,还得让他坐牢!你是当官的,收拾他还不容易!” 刘桂花的眼睛里满是狠毒,在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老王家不好惹,敢得罪他们,那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给我住嘴!你以为我能随便指挥部队领导?”王承祖这些年没少给家里人收拾烂摊子,谁让这是他最小的弟弟,王强又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呢。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路景,说道:“这位同志,这毕竟是我们王家的家事,你看……” 说着,他拿出一盒烟,塞进路景的口袋里,“大家都是在官场混的,我在部队也有点人脉。你要是给我个面子,我就给部队写封表扬信,说你见义勇为。我保证,这表扬信能让你立个三等功,怎么样?” 路景没有回应,而是把目光投向温寒烟。 温寒烟也正看着他,神色平静,甚至还冲他笑了笑,那意思明显是尊重他的任何决定。 王承祖这话,明里暗里都带着威胁。他能写表扬信帮路景立功,自然也能写告状信毁了路景的军旅生涯。 昨天婚礼上,路景顶着压力把温寒烟带走,后来又想办法救她,她已经欠了路景两份人情。她不能再拖累路景了。 你瞧,这就是她的命,哪怕重生一次,努力挣扎,最后还是逃不过这悲惨的命运。 路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王家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像恶狼盯着猎物一样看着温寒烟。 刘桂花更是等不及路景离开,已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准备把温寒烟捆起来带回家好好折磨一番。 一巴掌扇晕刘桂花 然而转瞬之间,路景猛地挥出一拳,重重砸在了王承祖的脸上。 王承祖毫无防备,这一拳直接把他打翻在地,鼻血“唰”地一下流了出来,糊满了整张脸。 “你以为部队是你王家开的?立功岂是你一封表扬信就能决定的事?你哪来的胆子,竟敢这般造谣污蔑!”路景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呵斥道,“你当过兵吗?上过战场吗?你知道军功章是战士们用鲜血换来的吗?我告诉你,每一枚军功章背后,都是军人拿命拼来的!” 路景这一拳,让本已陷入绝望的温寒烟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却也彻底激怒了王家人。 王承祖可是王家最坚实的靠山,在王家村,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年幼的孩童,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 可如今……路景这一拳,在王家人眼里,简直就是在打王家祖宗的脸! 王家的男人们顿时像疯了一样,大声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和锄头,将路景团团围住。 而以刘桂花为首的女人们也趁乱冲了上去,企图把温寒烟绑起来带走。 在她们心里,只要这女人进了王家的门,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先打断她的腿,再让男人好好收拾她,俗话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刘桂花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儿媳妇! 温寒烟所在村子的村民们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可守在村口的刘民却拦住大家,谎称是新婚小两口闹别扭,不让村民进去。 “三伯、五叔、铁蛋哥……救命啊!”这时,屋里突然传来温寒烟凄惨的求救声,几个村民脸色瞬间变了。 “哎呀,养鸡温大爷的孙女出事了!”有村民耳朵尖,听到呼救声后,着急地一拍大腿,就要往里冲。 刘民还在那阻拦,大喊道:“你们别多管闲事,这是王家的家事……哎哟,谁踹我!” 刘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村里的几十号男女村民就已经冲了进去,瞬间和王家村的人扭打在一起。 村里的几个妇女看到温寒烟被刘桂花等人按在地上又打又绑,顿时火冒三丈。 可别小瞧农村妇女,她们要是动起手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刘桂花正揪着温寒烟的头发,准备狠狠扇她耳光,突然,她感觉头皮一阵剧痛,紧接着脸上就挨了好几下,被打得眼冒金星。 “你竟敢打我们村的姑娘?你个死泼妇,真以为我们村没人了是吧!”动手的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角色丁大姐,前阵子还因为一点小事和寒烟爷爷大吵了一架。 但此刻,她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温寒烟。 丁大姐一边揍刘桂花,一边还不忘数落温寒烟:“你这傻丫头,就不知道还手吗?吃的饭都白吃了?愣着干啥,快打回去啊!” 温寒烟从来没打过架,可在这危急时刻,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软弱。 刘桂花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很快就开始反抗,在王三妹脸上挠出几道血痕。 看到这,温寒烟学着丁大姐的样子,一把抓住刘桂花的头发,使出全身力气,“啪”的一声,狠狠扇了过去。 这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在房间里回荡,只见刘桂花惨叫一声,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温寒烟这一下可真是出人意料,直接把对方扇晕了。 一向厉害的丁大姐都看呆了,忍不住说道:“还好上次和你爷爷吵架你不在,不然我这脸可就没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朝天开了一枪,正在扭打的村民们被这枪声吓得立刻停了手。 “闹什么呢?像什么样子!”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王承祖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顿时面露喜色。 “老严!” 来人是军官张龙严,和王承祖有点交情。张龙严愣了一下,才认出眼前这个满脸是血、肿得像猪头的人是王承祖。 “老王?王承祖?” 原本被吓得不敢动弹的王家人一听这军官和王承祖认识,顿时又嚣张起来。 王强父子挣脱了村民的控制,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 “打!接着打啊!等会儿把你们都抓起来,统统枪毙!” 王强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朝着刚才打他的村民狠狠踹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路景比他更快一步,一脚就把王强踹得飞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 看到自己的侄儿被踹飞,王承祖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路景破口大骂。发泄完后,他又一脸委屈和无奈地看向张龙严。 “老严,你可算来了。这村子的人太野蛮了,我侄儿明媒正娶的媳妇,跟着野男人跑了。我们好心劝她回去好好过日子,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放你狗屁!你们王家十几个人拿着家伙闯进人家姑娘的闺房,这叫劝?” 丁大姐一口唾沫啐过去,差点溅到张龙严脸上,“你们这群坏东西,穿着官服,吃着公家饭,却欺负老百姓,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龙严刚想解释,就听到王强大声嚷嚷。 “首长,你来的正好!路景是你们部队的吧?他和我老婆私通,还打了我,你可得好好收拾他!” 张龙严看了看王强脸上的伤,又望向路景,眼神里满是复杂。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路景正要开口,温寒烟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首长,这事儿和路景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错,昨天是我和王强的婚礼,可那些流氓借着闹婚的名义,对我又打又欺负,甚至还想把我绑在电线杆上。要是您在场,您会不管吗?” 张龙严下意识地回答:“作为军人,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路景这么做没错,这是其一。还有……”温寒烟看了路景一眼,继续说道,“到了晚上,王强又带着地痞流氓来欺负我。要是您处在路景的位置,您会怎么做?” “我肯定会保护妇女……”张龙严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小姑娘绕进去了,不知不觉间帮路景解了围。 “连您都觉得路景做得对,那还有什么理由惩罚他?该被惩罚的,是王家这些人!”温寒烟脸色一沉,矛头直指王家众人。 “我之所以在结婚当天反悔,就是因为王家平日里坏事做尽!” “你这是在用命保护我吗” 温寒烟上辈子被王家囚禁虐待,对王家的恶行一清二楚。 她冷冷开口:“几年前邻村失踪的那几个孩子,是王富贵和他的情妇合伙拐卖的!” 王富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声反驳:“你别胡说八道!哪来的情妇?哪有拐卖的事?我根本不知情!” 温寒烟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拐卖孩子获利一千二百七十三元,其中一千块被你藏在自家后院梨树下的铁盒子里,剩下的二百七十三块给了刘桂花!” 刘桂花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去年冬天,王富贵确实给过她二百七十三元,当时说是捡来的钱。 她此刻怒火中烧,却不是因为丈夫拐卖孩子,而是吼道:“你居然在外面养女人!” 温寒烟看向刘桂花,毫不留情地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杀了自己的婆婆!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一旁的王承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说她干了什么?” 王承祖早已在城里定居,老母亲跟着王富贵夫妇住在村里。 以往每次回来,他都看到刘桂花把老母亲照顾得很好。 直到三年前,身体一向硬朗的母亲突然急病去世,那时他在外地出差,等赶回来时母亲已经下葬了。 “村医说我母亲是脑出血去世的!”王承祖说道。 温寒烟嗤笑一声:“村医和刘桂花关系不一般,当然会帮她做伪证。实际情况是你母亲撞见刘桂花和村医偷情,被他们俩捂死了!” “既然村医也在,问问他不就清楚了!”王承祖一把揪住那个想趁乱溜走的村医。 村医被吓得浑身发抖,不等王承祖发问,就一股脑地交代了:“她早就厌烦伺候老太太了,多次让我弄药毒死她。那天晚上我们为此争吵,正好被你娘听到了……是她动手捂死了你老娘,我只是帮着把尸体搬回床上。” 村医跪在地上,抖得像筛子一样。 王承祖脸色铁青,“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王强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就要对温寒烟动手。路景立刻挡在温寒烟身前,如同守护她的卫士,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温寒烟怎么会放过王强这个恶人呢? “三年前,镇上有对姐妹跳崖自尽,外人都传言她们做皮肉生意染了脏病,实际上,是王强强迫了姐姐!姐姐要报警,王家就拿她妹妹威胁,即便如此,妹妹还是没能逃过王强的毒手!” 王强脸色煞白,骂道:“你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 温寒烟继续说道:“姐姐咽不下这口气,拿刀捅向王强,随后和妹妹一起跳崖了。” 她又看向王承祖,“你一心想保住王家的香火,可王强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他就是个废人!” 王承祖气得差点晕过去。 王富贵赶忙跪在地上,朝着王承祖磕头:“哥,不管怎样,王强都是王家的男丁,就算他不能生育,也能抱养孩子延续香火,你一定要保住他啊!” 过了一会儿,王承祖强打起精神,看向张龙严,说道:“老张,这女人的话不能信,她是故意报复!” 王承祖拉着张龙严走到一旁,小声说:“你今天特意来帮我,等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我在省城有几套房子,只要你点头,都是你的!” 张龙严看了看屋里的众人,说:“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让我怎么帮你?” “你别管这些,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直接离开就行,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王承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管怎样,那都是自己的弟弟和侄儿! “可他呢?路景身份特殊啊!”张龙严指着路景,表情有些复杂。 王承祖想都没想就说:“到时候你帮我做个证,就说他在探亲途中见义勇为牺牲了!” 温寒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原本还以为张龙严能主持公道,现在看来……如果上天非要她再死一次,她认了,可路景不能死!他应该在战场上英勇作战,最后葬在烈士陵园,接受后人的敬仰! 想到这里,温寒烟决定拼一把。趁着张龙严和王承祖交谈,她冲过去抢走了张龙严腰间的枪。 “都给我让开!谁敢阻拦,我就开枪!”温寒烟举着枪,拉着路景往外走,“你赶紧回部队,带上你姥姥一起走!” 路景却出奇地平静,乖乖跟着温寒烟,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我走了你怎么办?寒烟,你这是在用命保护我吗?” “别管我,大不了我和王家同归于尽……”话说到一半,温寒烟突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军人,把唯一的出路堵得死死的,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温寒烟绝望地哭了出来,紧紧抓住路景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这时,张龙严和王承祖从屋里走了出来。张龙严不紧不慢地拿走温寒烟手里的枪,笑着说:“小姑娘身手还挺敏捷,我回头怕是要受处罚喽!” 王承祖忙说:“你放心,我做事周全,不会有人知道你的枪被抢过。” 张龙严似笑非笑:“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路景凑到温寒烟耳边解释:“部队规定,人在枪在,丢枪可是严重事故!” 看到温寒烟满脸泪水不说话,路景抬手帮她擦去眼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刚才抢枪的时候那么勇敢,怎么现在哭了?” 他转头看着张龙严,笑着说:“张叔,你可把我吓到了!” 张龙严笑着捶了路景肩膀两下:“我还能吓着你?小祖宗,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回来探亲,非得给我整这么大麻烦!” 这声“张叔”让王承祖脸色骤变:“老张,你和他……” 张龙严看着王承祖,严厉地说:“王承祖,你胆子也太大了,真以为有点权力就能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了?刚才这位姑娘骂得对,你身为公职人员,却欺压百姓,罪该万死!” 想和她结婚,想带她一起走 王承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满心懊悔,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稍微动动脑子,就该对张龙严的突然出现起疑。 就算他俩有点交情,可自己没求救,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现身? 仔细回想,从刚开始张龙严就暗暗护着路景,原来他们才是一伙的! 突然,王承祖想起之前偶然听到的传闻。听说京城有位大首长,他夫人是西山县人,当年局势混乱,首长唯一的儿子被丈母娘接到西山县抚养。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那种身份的大首长,怎么可能把独子丢在咱们这穷乡僻壤?” 但现在看来…… 王承祖还没回过神,就见一群人匆匆走进小院。为首的男人身着军装,肩上的军衔表明他是少将。 王承祖在军报上见过这位首长的照片,是薛怀川,某集团军军长。 “路景,给我过来!”薛怀川一进院子,就解下军用腰带,满脸怒容。 刚才还一副硬气模样的路景,此刻却躲在温寒烟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哎呀!疼死我了!我受伤了!张叔,快找军医来救我!” 张龙严一脸无奈,往旁边躲了躲,“我可不想惹麻烦,你舅舅发起火来,我也怕得很!” 停顿片刻,他看向温寒烟,“不过军长从不打女人,温小姐你可得帮路景挡挡,不然他非得被揍惨不可!” “对对对,张叔你说得太对了!”路景一边说着,一边往温寒烟身后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温寒烟心里感动吗?并没有,她此刻吓得动都不敢动! “你让开!”薛怀川大步走来,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他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温寒烟心里直发怵。 可看着对方手里的皮带,温寒烟咬咬牙,就是不让。 “首长,这事儿都是因我而起,您要是想惩罚,就冲我来吧!” 温寒烟一脸视死如归,她知道这皮带抽下来的威力,就自己这小身板儿,说不定得当场受伤。 但她绝不能让路景替自己受罚,恩人已经帮了她这么多,不能再让他吃苦头。 “你……”薛怀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这么倔强,他还以为自己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吓住。 “怀川,别吓着小姑娘!”门口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温寒烟抬眼望去,只见路景的姥姥张舒珍在一个中年女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都这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暴!”张舒珍转头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书星啊,这么多年对着薛怀川这张臭脸,辛苦你了!” 这个中年女人是蒋书星,薛怀川的妻子,路景的舅妈。 听到老太太的话,她忍不住笑了,“我能忍他这么久,全是看您的面子。我可舍不得您这么好的婆婆!” 被老婆吐槽的薛怀川有些无奈,“不是让你们在车里等着吗?我把这臭小子带回去就行!” “得了吧,你办事儿我可不放心!”张舒珍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了,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可为人处世一塌糊涂,又固执又死板。 路景看到张舒珍,就像看到了救星,拉着温寒烟立刻跑过去。 “舅妈,快管管我舅,他要打女人!”路景这告状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口就来,把薛怀川气得都笑了。 “谁要打女人了?张龙严,你看到我要打女人了吗?” 被点名的张龙严一脸无语,心里直犯嘀咕:你们一家人吵架,干嘛把我扯进来?这让我怎么回答?还不如一枪把我崩了算了! 蒋书星走上前,把薛怀川手里的皮带夺过来,说道:“当着我和妈的面还想打路景?薛怀川,你能耐了啊!” 说完,她笑着看向一直被路景护在身边的温寒烟。 看到温寒烟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痕迹,蒋书星眼神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帮她把衣服扣子扣好。 温寒烟反应过来,顿时慌乱不已,“对不起,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在男女之事上,女孩子本就吃亏。 “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事,该道歉的是他们!”蒋书星拉起温寒烟的手,声音温柔却透着坚定,“孩子别怕,有我们在呢!” 蒋书星声音不大,身形也瘦弱,但那一刻,温寒烟却觉得有一座坚实的靠山立在身前,心里的恐惧也渐渐消散。 张龙严派去的人在王家后院挖到了装着一千块钱的铁盒,王富贵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慌乱中承认了拐卖孩子的罪行。 这些都是刑事案件,张龙严通知当地警方带走了王家人,他们即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看着上辈子折磨自己的恶人被押上警车,温寒烟心里满是复仇的畅快。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原来上天没有抛弃她,她终于得到了救赎。 路景,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人都走光后,小院恢复了平静。薛怀川把路景叫到外面问话。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路景回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得负责,我要娶她。” “别胡闹!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圈套!那些女人为了嫁给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你在京城见得还少吗?” 薛怀川沉着脸说道,“我会给她奶奶安排最好的医疗条件,也会帮她找个好出路,你赶紧回部队,以后别跟她见面了!” “我会回部队,但我要先和她结婚,带她一起走!”路景态度坚决,“我能确定昨晚的事不是她设局。就算真是她算计我,我也心甘情愿!” 看着舅舅脸色越来越难看,路景语气软了下来,“舅舅,我知道你疼我,当年我妈去世前把我托付给你,这些年你和舅妈对我就像亲儿子一样,我都记在心里。” 提到去世的妹妹,薛怀川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正要说话时,蒋书星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她真的是当年救路景的农家女?”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路景七岁那年,被姥姥张舒珍接到了小山村。那时的他身体孱弱,重病缠身,薛怀川总担心这个外甥性命难保。 路景到小山村没多长时间,就出了一件让薛怀川后怕的事——路景失踪了。 当时边疆战事正激烈,薛怀川在前线收到妻子发来的电报,感觉天都要塌了。 小山村地处偏远,四周都是野兽出没的深山,路景要是不小心走进山林,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大家绝望之时,一只脖子上挂着铜铃的老黄牛,驮着昏迷的路景出现了。 黑山羊走路时铜铃叮当作响,张舒珍等人把路景抱下来后,它听到一阵哨声,便迅速跑开了。 两个多月后,路景的病情逐渐好转,张舒珍到处打听那只通人性的老黄牛,找遍了村里养鸡的人家,都没发现它的踪迹。 多年来,张舒珍一直惦记着这事,她想找到救外孙的恩人,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薛怀川听了妻子的话,看向路景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救你的人?” 路景望着满树梨花,轻声说:“我从来没忘记过她,这些年一直记着呢!” “那你为什么不说!”薛怀川有些生气,“你姥姥这些年到处找那个救你的养鸡女,都快着魔了!” “我小时候太弱小,怕保护不了她。你们也知道,我当初失踪不是意外。”路景语气有些冰冷。 “你们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那头老黄牛吗?它死了,送我回家的路上,它和小主人一起被人推下了山崖。那只老黄牛很有灵性,坠崖时它用身体护住小主人,小主人勉强保住了命。山崖上的老夫妻花光积蓄救了她,但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路景的声音微微颤抖,“舅舅,她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她就行。” 听到这些,薛怀川不再阻拦路景娶温寒烟。 路景和温寒烟有了夫妻之实,还有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路景为温寒烟赴汤蹈火都愿意,就连薛怀川也觉得这份恩情难以报答。 “别告诉她这些,她选择忘记,肯定是不想回忆那晚的恐惧,我只希望她能开开心心过日子。” 回到小院,温寒烟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路景进来,她赶忙起身说:“你之前答应借钱给我,还算数吗?我想今天就带奶奶去省城看病。”她没提昨晚的事,故作镇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嗯?我答应过你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路景看着有些紧张的温寒烟,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温寒烟愣住了,仿佛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那种绝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差点哭出来。 张舒珍见状,正要教训外孙,路景却先开了口:“除了借钱,你就没别的想说?比如昨晚……” 他笑着凑近温寒烟,小声说:“我可不想把钱借给不负责任的人!” 温寒烟一脸疑惑,心想自己还能怎么负责?她又不是男人,总不能娶他。 “思想放开点,现在新时代了,女人也能娶男人!”路景一点也不害羞,一步步引导温寒烟。 “咱们结婚后,我的财产都是你的,姥姥的财产也有你一半,你想怎么用都行!” 张舒珍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真是被惯坏了。 温寒烟还在发呆,路景开始大声嚷嚷,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说:“你昨晚太过分了,又咬又掐,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伙子,被你强行……” 温寒烟满脸通红,赶紧捂住他的嘴。 “负责!我负责还不行吗?不就是结婚嘛,我嫁你!”温寒烟被路景弄得晕头转向,只想赶紧让他闭嘴,不然昨晚的事都要被抖出来了,她看到张舒珍和蒋书星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连薛怀川也不自在地别过头,假装看风景,可那边只有一棵老枯藤。 半个小时后,温寒烟在乡亲们的送别下,离开了养育她的小山村。 乡亲们往她怀里塞了好多东西,老村长把一把零钱塞到她手里,说:“闺女,在外面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丁大姐趴在车窗上叮嘱:“出门在外,受了委屈别忍着,该出手时就出手,别丢咱村的脸!” 车子开动,小山村越来越远,这是温寒烟上辈子从未经历过的新生活,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应该不会比上辈子更糟糕了。 路景搂着温寒烟的肩膀,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哭什么,以后想回来随时都能回,这儿永远是你的娘家!” 突然,车子急刹车,要不是路景眼疾手快抱住温寒烟,她差点被甩出去。 “张叔,你怎么开车的!”路景哭笑不得地说。 还没等张龙严解释,一个人冲过来,趴在车头上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王悦,王强的妹妹,上一世温寒烟的小姑子。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王悦和路景是夫妻。 “路景,是我啊!我是王悦,我是你老婆,你不记得我了吗?”王悦哭着趴在车前盖,嘴里说着只有温寒烟能听懂的话,“咱们才是一对,跟你随军的应该是我,不是温寒烟这个贱人!” 王悦突然骂起温寒烟,“你这个贱人,以前在王家像条跛腿狗,为什么悔婚?为什么要害我家人?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故意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是不是盼着他死,好霸占抚恤金?” 我的身后是人民! “哪来的疯女人!”张龙严压根不认识王悦,也没听清她在叫嚷些什么。他刚下车准备把王悦拉开,就有几个村民跑了过来。 “首长,您别生气,她脑子不太正常!”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边对着张龙严赔笑,一边毫不留情地揪着王悦的衣领,想把她拖走。 可王悦不知哪来的劲儿,用力挣脱了男人的手,疯了似的冲过去拉开了车门。 路景出于本能,立刻将温寒烟紧紧护在怀里,生怕王悦伤到她分毫。 看到路景和温寒烟这般亲密,又想到昨晚两人发生的事,王悦眼中满是怨愤和不甘。 “整整两年,你连我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就算我脱光站在你面前,你也无动于衷!为什么?我哪点比不上这个浑身鸡腥味的贱人……” 话还没说完,八字胡男人一巴掌扇在王悦脸上,把她打得重重摔倒在地。 温寒烟一直沉默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个八字胡男人,他是王家村的村民,姓丁,叫丁剑雄。 以前,王家村叫丁王村,村里百来户人家分成丁、王两派,丁家人口众多,一直掌管着村里的事务。 后来王承祖当了官,不仅以权谋私把村名改成王家村,还扶持王家人做村长。 王家得势后肆意妄为,甚至拆了丁家的祠堂,把丁家祖宗的牌位当柴烧,坏事做绝。如今王承祖被抓,王家没了靠山,丁家自然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丁剑雄早年被王富贵打瞎了一只眼。王家刚倒台,他就召集同族的男人控制了局面,把那些想去县城政府闹事的王家男人都看管起来。 这时,几个村民赶来把王悦拖走了。 “首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疯子计较!”丁剑雄点头哈腰地替王悦道歉,看得出来,他是想保她。刚才那记耳光看似凶狠,实则是在帮王悦,路景和温寒烟都明白。 在温寒烟心里,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丁剑雄其实是个好人。 她清楚地记得,爷爷坠崖后没有立刻去世,是丁剑雄背着爷爷走了十几公里,送到镇上的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丁剑雄去王家给温寒烟报信,却被王悦阻拦。 “见什么见?死在山里不好吗?你这么爱做好事,那就自己掏钱给那老头治病!” 当时丁剑雄低声下气地求她:“老人家快不行了,就盼着能见孙女最后一面!” 可王悦不仅没让爷爷如愿,还在爷爷去世那天,穿着红袄、戴着红花,请来戏班子唱了一整晚戏。 不知情的温寒烟也被迫穿着红衣服看戏,丁剑雄气得当场扇了她两巴掌。 “你爷爷都死了,你还有脸穿红衣服听戏?你简直没人性!” 温寒烟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直接昏了过去,而王悦等人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即便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可回想起来,温寒烟还是心痛不已。 “丁大叔!”温寒烟从回忆中回过神,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谢谢您!”谢谢你把爷爷从山里背回来,谢谢你在爷爷生命最后的时刻陪着他。 丁剑雄愣住了,这姑娘谢他什么呢? 他和这女娃没什么往来啊。丁雄雄应付了几句,就带着村民离开了。 张龙严继续开车往县城医院赶,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路景,你小子可真招女人喜欢,连疯女人都想着嫁给你,还整整两年,啧啧,这梦做得……” 路景有些不耐烦:“张叔,你话太多了!” 张龙严听了,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温寒烟一眼,赶忙笑着解释:“温小姐,你别误会,路景虽然招女人喜欢,但他品行端正,思想单纯,绝对没和其他女人有过什么……呃,准确地说,昨晚之前绝对没有,这我可以给你保证!” 温寒烟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直想着“整整两年”。 对别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疯女人的幻想,但温寒烟知道,这是路景上一世的生命倒计时。 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端午节那天,王悦欢欢喜喜地坐着军用吉普车离开了张家村。 第二年刚入伏,王富贵和王强就把成了寡妇的王悦接回了家,还带回了满满一车的好东西,电视、收音机、照相机……当然,最重要的是王悦手里那张存折,里面有一笔普通百姓不敢想的巨款,那是路景的抚恤金。 他牺牲在南疆战场,在敌人密集的炮火中,用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们开辟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而在烈士陵园里,路景的墓碑下,只埋着一捧被他鲜血染红的泥土。 “寒烟,你怎么了?”路景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一束光照进了温寒烟眼前无尽的黑暗中。 温寒烟忍不住紧紧抓住路景的手,“你……你别去战场!你会没命的!” 路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嗯?你这是在关心我?舍不得我死?” 还没等温寒烟回答,张龙严笑着打趣道:“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嘛,哪个姑娘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温寒烟没理会张龙严的玩笑,声音发着抖,眼眶里也泛起了泪花:“路景,我知道前线还在打仗,你别去战场,好不好?你要是去了,真的会送命的!”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语气里满是哀求。 路景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摇了摇头:“寒烟,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为你去死我都愿意,但这件事……一寸山河一寸血,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作为军人,我必须用生命去守护!” 路景带着歉意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温寒烟的脸,“对不起,哪怕前面是死路,我也不能退缩,因为我的身后是人民!” 与爷爷奶奶重逢 县医院的走廊里,温寒烟的爷爷满脸愁容,无力地蹲在失明奶奶的病床边,时不时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泪。 家里养鸡赚的钱早就花光了,奶奶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因为欠费,医生停了药,昨晚奶奶差点就熬不过去。 今天一大早,医院就下了最后通知,如果中午之前还不缴费,奶奶就得办理出院。 奶奶的病床也从病房被挪到了走廊,这让爷爷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就在这时,一群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朝奶奶这边走来,围在病床前忙前忙后,弄得奶奶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别赶我们走!求求你们,千万别让我们出院!我肯定会想办法凑钱缴费的!” 爷爷“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在这一刻,尊严对穷人来说太奢侈了,只要能救下奶奶的命,他就算磕头又何妨? 医生被这一幕惊到了,赶忙说道:“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呀!” 爷爷老泪纵横,哭着求道:“求求你们别把她赶出医院,我这就回家卖房子,一定把费用补上!” 医生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解释:“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是要帮大娘转院……首长好!” 话说到一半,医生突然挺直身子,对着爷爷身后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温寒烟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着急地喊道:“爷爷,您快起来!”路景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把爷爷扶到旁边坐下。 薛怀川面色严肃,质问县医院院长:“邱院长,老人家为什么下跪?到底怎么回事?” 邱院长被问得额头直冒冷汗,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首长,这就是个误会!刚接到通知,我就带人来安排转院的事,可能是老人家误解了,所以才……” 邱院长心里懊悔极了,哪能想到这小县城医院里,藏着和首长关系这么亲近的人啊。 要是早知道这老两口有这么大的来头,哪还用得着他们自己掏钱,直接安排单人病房,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就行了! 邱院长点头哈腰地给爷爷赔不是,就差没真的磕头了。爷爷一脸迷茫,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温寒烟。 温寒烟握住爷爷粗糙干裂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前世今生算起来,她和爷爷奶奶已经分开很多年了。 二老去世的时候,她没能在身边尽孝,这份遗憾和愧疚一直埋在她心底。在被王家虐待的那些日子里,是爷爷奶奶的爱支撑着她,让她咬牙坚持。 “寒烟,记住了,不管遇到啥难事,都别放弃自己的命,再苦也要活下去!”爷爷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给了她无数次坚持下去的力量。 如今重生,能再次见到爷爷奶奶,温寒烟满心都是喜悦和委屈,忍不住靠在爷爷怀里哭了起来。 原本半昏迷的奶奶听到孙女的哭声,着急地挣扎起来,喊道:“寒烟!乖孙女!谁欺负你了?”奶奶情绪激动,两个年轻护士都快按不住了。 路景见状,轻轻揽住温寒烟的腰,将她带离爷爷身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别再哭了,你一哭,奶奶的情绪更不稳了。” 他这亲密的举动,引得邱院长都向薛怀川道贺。 “温寒烟!”爷爷可不傻,他知道医院不是慈善机构,看到一向乖巧的孙女和陌生男人如此亲密,稍微一琢磨,就猜到了一些。 “你……你……”爷爷气得手指颤抖地指着温寒烟,从小到大,他一直教导孙女要自尊自爱、自强自立,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温寒烟看到爷爷眼中的愤怒和失望,从路景怀里挣脱出来,直直地跪在爷爷面前:“爷爷,我让您失望了,您打我吧!” 爷爷抬起手,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龙严想上前阻拦,却被路景不着痕迹地拉到一旁。 “这是她必须面对的,谁都别插手。”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张龙严还是忍不住嘟囔:“不是,老人家也太不讲理了,温小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 “啪!”一声脆响,爷爷的巴掌没有落在温寒烟脸上,而是扇在了自己脸上。 他哭得满脸是泪,边打自己边自责:“我太没用了,救不了老伴儿,还连累寒烟,让她陷入这种境地!” 张龙严忍不住瞥了路景一眼,幸灾乐祸地小声说:“哎,听到没,你是火坑!” 路景似笑非笑地看了张龙严一眼:“张叔最近工作很闲吗?需要我跟舅舅提提建议?” 张龙严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温小姐和家人感情真好,太让人感动了!” 温寒烟紧紧抱住爷爷的胳膊,哭着解释:“爷爷,我没有做不好的事,是路景救了我……” 她把自己被王家骗婚,路景如何出手相助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被王强下药后和路景发生的事。 爷爷听完,看着温寒烟脸上的伤痕,心疼不已。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刚要下跪,就被路景眼疾手快地扶住。 “您救了我孙女,还帮忙给我老伴儿治病,这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但一码归一码,我孙女还年轻,我求您别和她在一起,你们不合适!” 爷爷根本没去打听路景的家庭情况,也没问孙女的想法,直接就表明了态度,他从心底抗拒路景接近温寒烟。 温寒烟刚要开口解释,路景却对她说:“寒烟,你去照顾奶奶,她身边不能没人。” 张龙严很有眼力见儿,立刻半推半劝地把温寒烟带走了。 你和路景去把结婚证领了 奶奶被稳稳当当地抬上了救护车,温寒烟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着。 县城和省城之间相隔二百多公里,正常开车至少得四个多小时,这段路在她心里此刻却像是天堑。 没一会儿,路景搀扶着爷爷也上了救护车。 路景转头对温寒烟说道:“寒烟,老爷子放心不下奶奶,想一直陪着。救护车里地方小,你跟我坐后面那辆车,咱们跟着走就行。” 温寒烟有些犹豫,偷偷瞧了眼爷爷的脸色。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说道:“跟着他去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奶奶就好。” 车子发动,开车的是张龙严,温寒烟和路景坐在后排。 温寒烟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问路景:“你到底跟我爷爷说了什么?他可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妥协的人。” 路景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握住温寒烟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小巧又柔软,掌心那点茧子在他看来反而更添了几分生活的真实感。 只是想到自己后背被她指甲抓出的几道痕,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路景笑着说:“当然是跟老爷子好好讲道理,动之以情啦。而且你可别小瞧了老爷子,他的见识和胸怀可比你想象的宽广得多。” 温寒烟可不吃这一套,她没耐心地掐住路景的大腿,咬牙说道:“说真话!” “哎哟,疼疼疼!” 路景疼得嘴角直抽抽,赶忙抓住温寒烟的手,一脸幽怨,“你再往上掐一点,我看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咯!” 前面开车的张龙严听到这话,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心想这小两口打情骂俏也得分分场合啊,当自己是透明人吗? 在温寒烟真的发火之前,路景赶紧坦白:“我跟你爷爷保证,只要你嫁给我,就能去当老师。” 温寒烟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当老师,这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也是爷爷奶奶一直对她寄予的厚望。 老师这个职业多好啊,不仅能教书育人,收获满园桃李,更重要的是能捧上公家饭碗,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路景接着说道:“我没骗老爷子,我这次回家探亲之前,我们驻地的子弟小学正好缺好几个老师。你是高中学历,完全符合条件。” 温寒烟心里一阵波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自己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给孩子们授课的画面,那一刻的自己好像在发光。 可随着车子在路上颠簸,温寒烟很快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仔细想想,自己和之前的王悦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借着路景身为军人那种负责到底的态度,想为自己谋个出路罢了。 路景对自己态度好,说不定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像王悦那样步步紧逼。说到底,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温寒烟又隐隐想起上一世王悦回娘家时说过的一些话,路景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 想到这儿,温寒烟努力压抑住自己心里刚刚对路景泛起的那点好感。就像张龙严说的,路景确实有着让女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自己也不例外。 但她比王悦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人和感情,不能去肖想。 于是,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和淡漠,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嫁给你我也不会吃亏。只是……我是说如果,以后你遇到了真正想娶的女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这话一出口,原本轻松愉快的车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张龙严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心里直犯嘀咕,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刚刚还你侬我侬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路景倒是很平静,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有点巧,我想娶的女人也结婚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说着,他伸出胳膊揽住温寒烟的腰,“我已娶,她已嫁,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 路景这么直白地承认心里有人,温寒烟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虽然她清楚自己根本没资格吃醋,但那种感觉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有情人总会终成眷属的。” “嗯,没错,有情人终成眷属。”路景敏锐地捕捉到温寒烟眼底的苦涩,偷偷笑了笑。 他俯身想要亲温寒烟,却被温寒烟伸手拦住了。温寒烟的手心抵在路景的嘴唇上,声音带着一丝疏离:“这样不合适。” 路景却有点调皮,故意把吻落在她的掌心上。 “你……”温寒烟又惊又气,忙把手抽回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好几下。 趁着这个机会,路景成功吻上了温寒烟柔软的嘴唇,那滋味就像刚摘下的多汁水蜜桃一样甜美,和昨晚的感觉一模一样。 张龙严眼睛盯着前方认真开车,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心想这小子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管多厉害的硬汉,一旦陷入爱情,都变得温柔起来。 就像薛怀川,在部队里威风八面,回到家还不是经常跪搓衣板。这外甥路景,以后估计也少不了跪搓衣板,妻管严看来还真有点遗传。 抵达省城医院的当晚,奶奶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主刀医生是国内大名鼎鼎的专家,那可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厉害角色。 “白教授今天早上还在沪城出诊呢,要不是咱们首长好说歹说,人家能大老远坐中午的飞机赶过来?” 手术室外,张龙严不停地念叨着,这反倒让温寒烟没那么紧张了。 从县医院邱院长亲自跟着转院,再到国内顶级教授亲自给奶奶主刀,温寒烟心里明白,这都是路景的舅舅薛怀川在背后帮忙。 其实温寒烟心里也有些不安。她和路景的这段姻缘,门不当户不对,可路景的姥姥张舒珍和舅舅薛怀川却对她格外照顾,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记得上一世,王悦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王悦那么爱炫耀,却从来没提过薛怀川这个首长舅舅,这就说明王悦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厉害的亲戚,而薛怀川夫妇也没打算认王悦这个外甥媳妇。 想到这儿,温寒烟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暗喜。她也有女人的攀比心和虚荣心,能得到这样的优待,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说话的爷爷站起身来,说道: “寒烟,明天你和路景去把结婚证领了。他回部队驻地的时候,你就做随军家属跟他一起走。” 其乐融融一大家 温寒烟当初和王家谈判时,坚决要求先办婚礼,等奶奶病情稳定后再领证,正是这个坚持,让她在这一世避免了更大的麻烦。 有了薛怀川从中帮忙,原本繁琐的结婚申请流程大大简化,很快,路景就拿到了两人的结婚申请报告。 从民政局走出来,温寒烟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结婚了。 “哟,这可是大喜事啊!快让我看看你们的结婚证!”张舒珍在蒋书星的陪同下,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张舒珍接过温寒烟递来的结婚证,仔细端详着,眼神里满是满意,不住地夸赞:“好啊,真好!咱们寒烟这么漂亮,路景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 说着,又拉过温寒烟的手,亲昵地拍了拍,“以后皮猴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姥姥说,姥姥帮你收拾他!” 路景在一旁忍不住撒娇:“姥姥,您能不能别老叫我呀,我都这么大了,还叫我外号,多不好意思。” 蒋书星也笑着附和:“是呀,阿景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了,总叫外号确实不太合适。” 张舒珍却撇了撇嘴:“在老婆面前还讲什么面子,那些死要面子的男人最讨厌了。在外面装样子也就算了,回家还想让老婆伺候着,真当自己是祖宗啊!” 路景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张舒珍对温寒烟的喜爱毫不掩饰,看着温寒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么俊的姑娘,路景可真是捡到宝了。” 温寒烟有些不习惯这样直白的疼爱,心里还有些忐忑。 她和路景的婚姻本就是形势所迫,未来会怎样她也不确定,实在有些承受不起这份宠爱。 随后,众人一起前往医院,薛怀川也在那里。这算是双方长辈的第一次见面。 温寒烟的爷爷为了不让孙女在婆家丢面子,特意翻出了自己最干净的衣服,仔细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可即便如此,在路景家境优渥的家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寒酸。 但张舒珍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一进病房,就亲切地走到瞎子奶奶床边,拉住她的手:“亲家,咱们寒烟啊,可是个好姑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可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姐姐,我叫你老妹子。” 说着,还拉着瞎子奶奶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你可得记住我这模样,别把别人当成我啦,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奶奶原本还担心孙女嫁过去会受委屈,看到张舒珍这么热情直爽,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忙不迭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张舒珍接着说:“这次路景假期短,老妹子你身体也还没恢复,婚礼就先往后放一放。等以后都准备妥当了,咱们给孩子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虽然现在一切从简,但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尤其是聘礼,绝对不能亏待了寒烟。” 说完,她扭头看向蒋书星,蒋书星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一张存单递给张舒珍。 张舒珍直接把存单塞到温寒烟爷爷手里,爷爷看到存单上的数额,吃了一惊,这可是他养一辈子鸡都攒不出来的钱。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存单还给了张舒珍:“我嫁孙女,不是卖孙女,这钱我不能要。我只希望路景能兑现他在县医院答应我的事。” 路景立刻郑重承诺:“您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说到做到。” 温寒烟有些好奇,问道:“你答应爷爷什么了?” 路景故意凑到温寒烟耳边,离得很近,说话时的热气都扑到了她的耳朵上,弄得她耳朵痒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路景小声说:“答应让你当老师啊。” 温寒烟一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路景。 路景却一脸坏笑地追了上去:“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温寒烟心想,当老师的承诺,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 还没等温寒烟想明白,张舒珍又把存单塞到了她怀里:“寒烟,你要是不收,就是嫌弃姥姥,不给姥姥面子。” 这一招让温寒烟有些不知所措,她拿着存单,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舒珍又温柔地说:“这钱不是我的,是路景妈妈留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要是他妈妈还在,肯定也会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 温寒烟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路景的妈妈去世了?可上一世王悦说过,路景出身名门,父母都健在,还有弟弟妹妹。 现在她已经和路景领了证,却对他的身世知之甚少。 路景似乎看出了温寒烟的疑惑,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我亲妈很早就去世了,现在京城的那个是后妈。” 温寒烟看着路景,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深处藏着的落寞和悲伤。 她心里不禁有些心疼,正想安慰几句,却听到路景哼起了:“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 温寒烟又好气又好笑,握紧了小拳头,心想自己选的男人,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看着这对新婚小夫妻打情骂俏的样子,张舒珍和蒋书星忍不住捂嘴偷笑。 就连一向严肃的薛怀川,也微微别过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如果路景的妈妈在天有灵,看到这幸福的一幕,也一定会为他感到高兴的。 路景的心上人 蒋书星找来一位细心可靠的护工照顾奶奶,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就是希望温寒烟能安心跟着路景离开。 温寒烟明白这份心意,主动提出回家收拾行李。 傍晚时分,一辆军用吉普车悄然停在村口的大树下。温寒烟和路景小心翼翼地下车,步行进村,生怕惊扰到村民。 轻轻推开小院的门,一阵“咯咯咯”的鸡叫声传入耳中,此起彼伏,让温寒烟瞬间有些恍惚。 奶奶生病住院后,爷爷为了凑钱治病,把那些视作宝贝的鸡都卖掉了,怎么现在又有鸡叫声呢? 她快步走向鸡舍,只见熟悉的鸡群正在里面悠闲地踱步、啄食,旁边还放着一篮新鲜的菜叶。 路景在一旁解释道:“当初爷爷卖鸡的时候,心里别提多舍不得了。张龙严知道后,回村四处打听,把这些鸡鸭都买了回来。不过可惜,有几只已经被卖掉宰杀了。” 温寒烟轻轻抚摸着一只小母鸡的羽毛,声音温柔地说:“能找回这些已经很好了,这些牲畜对爷爷来说,就像他的命根子一样。” 路景也学着温寒烟的样子伸手去摸鸡,可那些鸡却“咯咯”叫着躲开了,让路景扑了个空。 温寒烟见状,不禁笑出声来:“看来这些鸡可不太给你面子呀!”路景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寒烟打了水洗净手,一边走进屋子收拾行李,一边回忆起童年趣事:“我小时候总跟着他去放牛,可有意思了。有一只老黄牛特别通人性,我走累了,它就会慢慢走到我身边,我就趴在它背上,它带着我回家。后来……” 说到这儿,温寒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老黄牛突然就不见了。我问爷爷,他说把牛卖掉了。” 村子里虽然通了电,但时常停电。温寒烟找出一根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在屋子里摇曳,映出路景靠在门框上的身影。 他静静地注视着温寒烟,神色有些复杂。 温寒烟继续说道:“爷爷说那只老黄牛不听话,背着我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让我掉进了旁边的小沟里,差点摔死,所以一气之下就把它卖了。” 说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路景回应,温寒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只见在昏黄的光影中,路景的表情有些奇怪。 路景突然开口,声音略带沙哑:“你后背和右侧肋骨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温寒烟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捂住左侧肋骨伤疤的位置,像只受惊的小鹿。 这个伤疤位置很隐秘,路景怎么会知道? 路景忽然露出一抹有些暧昧的笑容:“那天晚上……” 温寒烟瞬间反应过来,脸颊“唰”地一下红了,红得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格外动人。 她差点忘了那一晚发生的事!路景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伤疤的位置,那眼神仿佛带着钩子,让温寒烟又羞又气,急于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暧昧氛围。 人在紧张窘迫的时候,往往会做出更尴尬的事,温寒烟也不例外。 她慌乱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看着路景眼神愈发深邃,温寒烟转身就想跑,可却被路景一把拉住。 路景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将温寒烟困在怀中,眼神炽热,呼吸滚烫:“你在故意气我!”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路景轻轻勾起温寒烟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没能让你记住那晚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认错”,加重了“努力”两个字的语气。 作为军人,路景向来是行动派,说完便俯身轻轻亲吻温寒烟那白皙的锁骨。温寒烟的脑子瞬间一片混乱,如同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直到肋骨伤疤处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温寒烟的意识才猛地清醒过来。 她急忙用力推开路景,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往后退了好几步。路景顺势躺在木板床上,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 温寒烟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心里喜欢的人?” 路景却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咧嘴笑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呀!”这理由让温寒烟一时语塞,毕竟那一晚,确实是她主动的。 她低下头,迅速扣好衬衫的扣子,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路景说:“那晚的事只是个意外,不能作数。以后要是你喜欢的人知道了,产生误会,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刚才的暧昧场景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现在梦醒了,温寒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眼神变得疏离,语气也变得冷漠。 路景被温寒烟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气笑了。 这个女人,难道真把自己当成解毒救命的工具了? 他用胳膊肘撑起身体,半躺在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继续收拾行李的温寒烟说:“你打算怎么解释?说你勾引了我,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温寒烟闷声“嗯”了一下。 她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和你结婚,不代表就要纠缠你一辈子。我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会成全你和你喜欢的人。” 收拾好最后一件行李,温寒烟站直身体,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路景:“也许过几年,我也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到时候也希望你能成全我。” 路景嘴角原本那懒散邪魅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翻身坐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你有喜欢的人了?他是谁?你想让我怎么成全?” 温寒烟皱起眉头,说道:“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也请你不要过分干涉我的生活,我们彼此尊重不好吗?” “不好!”路景直接拒绝,下了床走到温寒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就是要干涉你的事,小到你吃饭喝水,大到你生老病死,我全都要管!” 他哼了一声,又说:“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来管我啊,你也可以去打听我的心上人是谁!” 温寒烟和路景四目相对,过了许久,她躲开了路景那炽热的目光:“随便你吧,反正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寒烟的童年 温寒烟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到省城,她留在医院里陪着奶奶。路景不知去了哪里,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出现在医院。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路景要回部队,而温寒烟也要跟着他一起离开。 其实昨晚,该说的告别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温寒烟的爷爷奶奶向来不是那种喜欢把情感挂在嘴边、弄得肉麻煽情的人。 他们心里清楚,孙女跟着路景走,未来才能有更好的生活,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车子即将发动,发动机轻轻震颤,似在催促着他们启程。 爷爷缓缓走到温寒烟身边,递过来一个颜色黯淡的粗布袋子,袋子边角磨损,满是岁月的痕迹。 “烟儿,这里面是我捡到你时,你身上穿的小衣服。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就去寻寻亲生父母吧,说不定他们也在四处找你呢。”爷爷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期许,也有一丝无奈。 温寒烟自幼就知晓自己的身世。在那个偏远的小村子里,她的童年满是恶意。 别家的孩子总爱追着她,朝她扔石头,嘴里还骂着“捡来的野孩子”。 有一回,一块尖锐的石子砸破了她的脑袋,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她惊恐又委屈,一路哭着跑回了家。 奶奶听到她的哭声,顾不上手中才纺了一半的麻线,摸索着就朝着那些孩子家走去,要为孙女讨个说法。 奶奶虽然听不清,但她嗓门大,骂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有个孩子仗着家人袒护,怎么都不肯道歉,奶奶便直直地站在那家门口,双手叉腰,骂了足足半个小时,骂声传遍了整个村子,让所有人都知道,温寒烟有个不好惹的奶奶。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轻易欺负温寒烟,可她也更加清楚,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 在那个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年代,女婴被遗弃并不罕见。 温寒烟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父母狠心抛弃的,久而久之,她便断了寻找亲人的念头。在她心中,爷爷和奶奶就是她的全部,他们给予的爱,早已填满了她的世界。 爷爷看着温寒烟,目光温柔而又慈爱,缓缓说道:“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一看就知道之前被照顾得很好。我猜啊,你亲生父母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实在没办法,才把你留在了那里……” 爷爷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了。你还年轻,要是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有个依靠,我们就算闭眼了,也能安心。” 温寒烟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叫了声:“爷爷……” 爷爷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路,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朝她挥挥手:“走吧,寒烟,去好好过日子。记住爷爷的话,别糟践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车子缓缓启动,车轮滚动,溅起些许尘土。温寒烟坐在后座,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爷爷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那原本就有些弯曲的脊背,在晨光中显得愈发佝偻,岁月像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随着车速加快,爷爷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温寒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她把脸埋进那个泛黄的粗布袋子,低声抽泣起来。 路景原本还在为昨晚的事闹别扭。他气温寒烟对自己的态度,觉得她冷漠又迟钝,都已经嫁给他了,还想着别的男人。 可此刻,看着温寒烟哭得肩膀微微颤抖,听着她压抑的哭声,他心里的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怜惜。 他伸出手臂,轻轻揽住温寒烟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柔声道:“别太伤心啦,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等过段时间奶奶身体养好了,咱们就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要是不方便,你随时也能回来看看他们呀。” 路景微微停顿,接着说道:“要是你因为身世的事儿心里难受,我让舅舅帮忙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你亲生父母的线索呢。” 温寒烟一听,立刻从路景怀里挣脱出来,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坚决地摇头:“不,不用找!不管当初他们是因为什么抛弃我,这都是事实,我没办法原谅他们!” 她抬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不是那天傍晚爷爷进山去找走丢的老黄牛,我早就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叼走了!”温寒烟向路景讲述起爷爷捡到她的经过。 “那天,家里养的老黄牛丢了。爷爷平时养牛很仔细,很少出现走丢的情况,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就疏忽了。都已经到家了,他才发现牛没跟回来。奶奶虽然听不清,可心里着急,一个劲儿地催爷爷赶紧去找。山里晚上可不太平,奶奶平常都不让爷爷晚上出门,可那天情况特殊。” “爷爷没办法,只好提着煤油灯进了山。山里黑漆漆的,安静得有些可怕,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爷爷心里也害怕,但一想到丢的牛,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爷爷当时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灯都扔了!” “爷爷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家,这时候,他听到了牛叫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一片灌木丛旁边,他看到了走丢的牛,还有躺在地上的我。那些鸡就围在我身边,像是在保护我一样。” 温寒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爷爷说,当时我身上裹着一个小毯子,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要不是老黄牛,他可能就找不到我了。” 她又补充道:“后来,爷爷把老黄牛和我一起带回了家。我家的老黄牛,特别通人性,我小时候还经常骑在它身上呢。” 路景听着温寒烟的讲述,没有说那些空洞的安慰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温暖和安慰。 路景所在的部队驻地位于一个偏远的边陲小镇。从省城出发,需要先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再换乘三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最后还得步行七八公里才能抵达。 上一世,王悦跟着路景去部队驻地时,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在公共汽车上,她晕车晕得厉害,吐得昏天黑地。 下了车之后,又要走那么长的路,没走多远,她的脚就被磨破了,鲜血直流。她实在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非要路景背着她走。 这事儿还是王悦回娘家的时候自己说的。当时刘桂花还好奇地问她,最后路景有没有背她。结果王悦一听,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肯背我,自己一个人就往前走了。我怕他真把我扔在半路上不管,只能咬着牙继续追他。等走到镇上的时候,我的脚都磨得血肉模糊了!” 所以这一世,温寒烟从坐上火车开始,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心里想着哪怕最后双脚磨得血肉模糊,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火车缓缓停靠站台,温寒烟和路景拖着行李走出车站。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这个士兵身着军装,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一看到他们,就热情地喊道:“嫂子好!”说着,他很主动地接过温寒烟手里的行李。 路景看到这个士兵,有点惊讶地说:“哎?你怎么在这儿?”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给温寒烟介绍道:“媳妇儿,这是司机班的小关。小关,这是我媳妇,温寒烟。” 路景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紧紧地牵着温寒烟的手,在战友面前毫不掩饰,那模样,就像是在故意炫耀一样。 小关看到路景和温寒烟手牵手的样子,脸一下子就红了。 在部队里,路景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军官,平时不苟言笑,大家都有点怕他。可现在看到他和老婆这么亲密,小关心里想,原来连长这么爱他老婆啊! 再看看温寒烟,肤白胜雪,长得就像仙女一样,小关又觉得这一切好像也很合理。 在他看来,整个镇上随军的家属里,就没有哪个嫂子能比得上温寒烟漂亮。 在出站口对面的显眼位置,停着一辆军用皮卡车。 小关把行李放在车厢里,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温寒烟打开后排车门,说道:“嫂子,请上车!” 路景笑着抬手在小关的军帽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哟,长进了啊,都会用‘请’字了!” 小关嘿嘿一笑,赶紧把被路景拍歪的军帽整理好,然后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他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出发来车站之前,田政委特意嘱咐了我好多事呢!让我见到嫂子一定要问好,主动帮嫂子提行李、开车门,说话的时候要多用‘请’和‘您’这些礼貌用语……” 温寒烟听了小关的话,心里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田政委是谁呀?” 她听出来了,小关是受这个“田政委”的委托来接他们的,就连路景事先都不知道这回事。 她特别想知道,这个被小关一直挂在嘴边的田政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景都有孩子了!? “团部的田政委,叫田正雄。”路景看着温寒烟好奇的模样,没打算隐瞒,笑着耐心解释道。 “田政委和张龙严以前都是我舅舅的部下。估计是张龙严想着你坐完火车又坐汽车会太累,就提前跟田政委打了招呼。” 说到这儿,路景佯装委屈地撇撇嘴,“我从军校毕业后来到这儿,每次探亲往返,不是走路就是挤公交,哪有过专车接送,连搭个顺路车都难!” 说完,他惬意地靠在座位上,顺势牵住温寒烟的手,打趣道:“托你的福,我这还是头一遭享受这待遇呢!” 温寒烟听着,不禁莞尔。 上一世王悦吃的那些苦,她算是不用经历了。车子起初在平坦的公路上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可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路面渐渐变得坑坑洼洼,车子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刚开始,温寒烟还强忍着不适,可随着路况愈发糟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车还没停稳,她就匆忙推开车门,蹲在路边大口呕吐起来。 路景赶忙下车,一边轻轻帮她拍着后背,好让她舒服些,一边朝着车上的小关喊道:“小关,快拿水壶来!” 小关手忙脚乱地拿了水壶,心里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开车不稳把嫂子颠吐了,毕竟这次开车他已经刻意放慢速度,比给首长开车时温柔多了。 他把水壶递给温寒烟,满脸愧疚地说道:“嫂子,真不好意思!” 温寒烟漱了漱口,缓了缓神,笑着安慰他:“不怪你,是我自己身体不太适应,你开车技术挺好的。” 路景见温寒烟状态稍好,骄傲地朝小关说道:“瞧见没,我媳妇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温寒烟听了,又羞又恼,偷偷伸手在路景腰间掐了一把,嗔怪道:“你别瞎说了!” 休息了一会儿,温寒烟看着越来越高的太阳,咬咬牙准备继续赶路。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小关的时间,说不定人家后面还有任务呢。 可这路况实在太差,车子行驶得异常艰难。温寒烟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路景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 “小心点!我看看你的脚有没有受伤。”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蹲下身子,轻轻脱下温寒烟的鞋袜。 温寒烟的脚白嫩小巧,路景仔细检查着,连脚趾缝都没放过。温寒烟本就怕痒,脚心更是敏感,路景这么一握,她浑身忍不住颤栗起来,好几次想要挣脱。 但路景的手劲很大,带着枪茧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脚底,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儿都磨红了!”路景心疼地摩挲着温寒烟小脚趾上的红印。 其实温寒烟没那么娇弱,只是这双新皮鞋是爷爷特意给她买的,不太合脚,走了这段路脚确实有点疼,但还能忍受。 她赶忙抢过鞋袜穿上,说道:“没事儿,我不疼,能继续走。” 可路景却不依,一把拉住她,强势地说道:“别逞强,我背你!” 路景平日里训练强度大,浑身都是力气,背起温寒烟就像背个孩子似的轻松。他背着温寒烟,心里满是欢喜,温寒烟的身体娇软,贴在他背上,让他感觉骨头都酥了。 小关先开车通过了颠簸路段,把车停在路边等待他们。 阳光炽热,小关站在高处远远望去,一眼就看到路景背着温寒烟走在光晕里。微风吹起温寒烟的长发,发丝轻轻拂过路景的脸,仿佛是月老牵的红线,将两人紧紧相连。 温寒烟重新坐回车里,继续踏上行程。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好在没再呕吐,车子顺利抵达了驻军地所在的镇子。 这是一座军民混居的边陲小镇,镇子西南方向是军事管理区,军属们则散住在镇上,没有专门的家属大院。 车子刚驶进镇子,就听到一阵热闹的锣鼓声。“郭爽姐今天结婚呢……” 小关随口说了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赶忙闭上了嘴,紧张地从内后视镜里看了几眼。 温寒烟听到“郭爽”这个名字,小关还叫她姐,不禁有些疑惑。 路景神色自然地解释道:“郭爽是当地的拥军模范,有次我出任务受伤,在她家养过一段时间的病。” 车子往前开了没多远,就被热闹的婚礼现场堵住了。前方一户人家门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人们围在一起抢喜糖、看热闹,把狭窄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路景见状,对温寒烟说道:“下车走几步吧,前面巷子右转就是咱们家。” 提到“咱们家”时,路景的眉眼间满是温情与满足,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这种感觉真好。 小镇不大,突然来了个陌生人,很容易引起注意,更何况温寒烟容貌出众,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甚至盖过了新娘子的风头。 人们纷纷投来目光,有好奇,有惊艳,也有一些让温寒烟不太舒服的玩味和嘲讽。 “路连长,你回来啦!”几个外出的军人看到路景,笑着围了上来打招呼。 这么一来,温寒烟反倒被晾在了一旁。 几个妇女趁机围了过来,用当地的方言叽叽喳喳地说着,温寒烟一句也听不懂。 其中一个妇女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路连长回来的时间可真巧!” 说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温寒烟,似乎在等她询问。 温寒烟却没什么兴趣,哪怕她感觉到这些妇女话里有话,暗示今天的新娘子和路景关系不一般。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说普通话的妇女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你别以为嫁给路连长就万事大吉了。要不是郭爽看不上当兵的做女婿,哪能轮到你?” “全镇谁不知道郭爽和路连长以前好过!” “就是就是,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和路景的家 温寒烟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不远处,几个当地妇女正将一个年轻女子围在中间。那女子正是郭爽,今天她一身喜庆的新娘装扮,却被妇女们簇拥着,表情有些不自然。 温寒烟心中一动,正想走近去看看,这时,路景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顺着看过去,脸色如常。 只见路景匆匆打断战友的话,大步朝着郭爽和那群妇女走去。他身形挺拔,步伐有力,那气势仿佛要驱散一切麻烦。 “老七这是咋了,才和媳妇分开一会儿,就急成这样!”有战友调侃道,但路景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玩笑话。 路景走到人群中,直接将温寒烟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护在身后。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周围的妇女,那些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妇女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还说得眉飞色舞的一个妇女,此刻也闭上了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哟,路连长回来探亲啦!”一个妇女笑着打招呼,但笑容里透着几分不自然。 路景没有理会她,而是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妻子,温寒烟。以后大家都是邻居,还请多多关照。” 温寒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礼貌地说道:“各位婶子好,以后还请多担待。” 路景接着说道:“我媳妇刚到这儿,对啥都不熟。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直接跟我说,可别为难她。” 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言外之意就是谁敢欺负他老婆,他绝不轻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路景!” 众人回头,只见穿着一身红衣、头戴红花的郭爽正站在台阶上,身旁挽着她的丈夫万启钢。 郭爽看到路景身边的温寒烟,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郭爽,你和路连长这是商量好了啊,结婚都凑一块了!”刚才那个爱挑事的妇女又开始起哄。 “知道的呢,晓得你们各结各的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啥呢……”她故意话说一半,装出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 温寒烟心里明白这妇女不怀好意,但她一直告诫自己,初来乍到,不要轻易惹事生非。可那妇女却不依不饶,挑衅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轻蔑。 路景察觉到温寒烟的隐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忍着,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有我在呢。” 温寒烟咬咬牙,说道:“忍一忍吧,刚到这儿就和人吵架,影响不好。” 路景却不依:“凭啥要忍?人活得就得痛快,受了委屈就得还回去。” 路景的话像是点燃了温寒烟心中的怒火,她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于是,她抬起头,笑着对那妇女说道:“有些人啊,说话可得注意点,别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可别做些让人笑话的事儿。” 那妇女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温寒烟说道:“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温寒烟冷笑一声:“我这叫难听?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您要是觉得刺耳,以后就少在背后说人闲话。”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妇女灰溜溜地走了。 郭爽和万启钢这时走了过来。郭爽笑着说道:“路连长,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她拉了拉身边的万启钢,介绍道:“这是我丈夫,万启钢。万启钢,这位是路景连长。” 路景微微点头,伸手打招呼:“你好。” 可万启钢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没有回应,让路景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温寒烟见状,不动声色地伸手挽住路景的胳膊。路景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郭爽看到这一幕,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笑着说道:“路连长,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媳妇吗?长得可真漂亮。” 路景看了温寒烟一眼,说道:“这是我妻子,温寒烟。” 温寒烟想挣脱路景的手,可他却握得紧紧的。无奈之下,温寒烟只能靠在路景身边,和郭爽打了招呼。 郭爽邀请他们一起去喝喜酒,路景以温寒烟长途奔波劳累为由拒绝了。两人手牵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 直到确定身后没人了,温寒烟才用力甩开路景的手,冷冷地说道:“没人了,不用演了。” 路景看着她,有些疑惑:“怎么了?是不是那些妇女说了什么?” 温寒烟冷哼一声:“你还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那些妇女说的话,说路景曾经和郭爽好过,甚至还有孩子,就因为郭爽母亲不同意她嫁给军人,路景才赌气和自己结婚,还故意在郭爽结婚这天回来炫耀。 “我背井离乡跟着你来到这儿,却莫名其妙被卷入你和她的感情纠葛里。你要是还放不下她,大可以继续等,何必拉我当幌子!”温寒烟越说越激动,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路景想要解释,却被温寒烟打断:“我累了,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家在哪?我想休息。” 看着温寒烟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疲惫,路景心中一阵心疼。他掏出钥匙,带着温寒烟来到巷子尽头。 眼前是一个小院,门口有一棵老槐树,微风吹过,满地落花。路景打开那把沉重的铁锁,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路景将一把钥匙递给温寒烟,说道。 温寒烟走进院子,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 路景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寒烟,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真心想和你过日子。” 温寒烟看着他,眼中满是怀疑:“真的吗?那今天这些事怎么解释?” 路景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妇女爱嚼舌根,她们说的话不能信。我和郭爽之间清清白白,今天回来,也只是想带你看看我们的家。” 温寒烟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但还是有些委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今天这事儿,还是让我心里不舒服。” 路景走上前,轻轻抱住她:“是我不好,没考虑到这些。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 在路景的安抚下,温寒烟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她看着这个小院,虽然简陋,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宁静。 叫路景爸爸 温寒烟迈进屋子,身心俱疲的她,随便找了张床便一头栽了上去,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路的奔波,加上刚刚那些糟心事,让她实在没精力再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烦恼。 睡梦中,温寒烟仿佛回到了不堪回首的上一世。那时的她,厄运连连,一条腿残疾,被无情地扔在王家后院那又破又暗的柴房里。 昏暗的光线中,王富贵那猥琐的身影又出现了,他色眯眯地朝着温寒烟逼近,试图占她便宜。温寒烟惊恐万分,拼尽全身力气反抗,慌乱中,她摸到一根木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击中了王富贵的后背。 王富贵疼得大喊大叫,那尖锐的叫声在寂静的柴房外回荡。很快,刘桂花举着铁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她抡起铁锹就朝着温寒烟身上砸去。 铁锹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温寒烟身上,每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她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路景,救我!路景!” 就在这时,奇迹似乎出现了。 路景真的来了,可他身边却牵着郭爽。 两人站在虚弱至极、奄奄一息的温寒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郭爽依偎在路景怀里,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娇声说道:“路景,这个女人好可怜呀,咱们救救她吧!” 路景满脸宠溺地看着郭爽,温柔地说:“好,都听你的。” 说着,他走到温寒烟身边,随手扔了一点钱在她面前,冷漠地说:“我已经帮你报警了,会有警察来救你的。” 说完,他便揽着郭爽的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温寒烟的心,让她觉得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此遥远,如此无关。 那一刻,温寒烟心中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放声大哭起来。 “寒烟!寒烟!”就在温寒烟沉浸在痛苦的梦境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焦急且担忧的声音。 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原本混乱的梦境开始扭曲、分裂,渐渐地从眼前消失了。 温寒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路景。看到她醒来,路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他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温寒烟抱起来,轻轻搂在怀里,抬手温柔地擦去她额头的冷汗。 此时的温寒烟,还深陷在梦境带来的悲痛与绝望之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眼神空洞,神情恍惚,嘴唇微微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老七,弟妹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去找军医来看看?”屋外传来一个带着南方口音的男人声音,吐字不是很清晰。 路景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在温寒烟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哄道:“寒烟,快醒醒,家里来客人了。” 在路景的呼唤下,温寒烟渐渐有了意识,但她还是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想要通过疼痛来分辨真假。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大腿却毫无知觉,这让温寒烟感到无比绝望。 “嘶,老婆,别掐了!”路景吃痛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他伸出大手,轻轻握住了温寒烟的小手,无奈地说:“再掐下去,我的腿都要被你掐废了。” 听到这句话,温寒烟愣住了。 路景又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动作很轻,带着满满的爱怜与宠溺:“快起来吧,小懒虫。” 这一拍,让温寒烟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猛地一下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一头撞到了路景的胸膛上。 “好痛!”温寒烟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眼泪差点又冒了出来。她心里直嘀咕,这男人的胸膛怎么这么硬,就像石头一样。 疼痛让她彻底恢复了理智,梦里的场景却还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她的心一阵阵地刺痛。 “对不起。”温寒烟看着路景,满脸愧疚地说道,“之前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是我太不懂事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要不是路景,她的生活只会更糟糕。 奶奶可能熬不过难关,爷爷也时日不多,而她自己,说不定还拖着断腿在王家后院当牛做马。 想到这些,温寒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对路景发脾气,哪怕路景和郭爽之间真的有什么,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 她的这番话和巨大的态度转变,让路景十分紧张,他差点就要给温寒烟跪下来了。 “老婆,你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别跟我道歉,我心里慌得很。” 路景正准备好好安慰她,这时,屋外又传来一个东北男人的大嗓门:“老七,你俩在屋里干啥呢?” 路景抬手帮温寒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关于孩子的事,我早就该跟你解释清楚的。” 说完,他先下了床,然后蹲下身为温寒烟穿上鞋袜,“走吧,孩子我已经带来了。” 听到路景说把他和郭爽的孩子带了过来,温寒烟心里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强忍着苦涩,懂事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像对自己亲生的一样对他们。” 路景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心里暗叫不好,老婆肯定是误会了。 两人来到客厅,客厅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七八个壮汉挤在里面,各自坐在自己带来的小马扎上,显得有些局促。看到路景牵着温寒烟出来,男人们纷纷站起身来。 “弟妹好!” “嫂子好!” 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 温寒烟赶忙点头回应,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路景的妻子,你们叫我小寒就行。”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性格豪爽,笑着说道:“行,那我们以后就不客气,喊你小寒啦!” 随后,路景给温寒烟介绍起屋里的这些壮汉。原来,他们都是侦察三营的正副连长和连指导员。侦察三营有三个连,每个连都配有一名正连长、一名副连长和一名连指导员,再加上路景这个七连连长,在场一共九个人。 “他们的名字你不用一下子记住,以后大家多来往,慢慢就熟悉了。”路景揽着温寒烟的腰,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动作里透着十足的占有欲。 “行了,别老搂着你老婆秀恩爱了,欺负我们几个单身汉呢!”八连连长李南方就是那个络腮胡男人,他操着一口浓浓的东北腔,笑着补充道:“我家在松花江南岸,所以取名叫李南方,可别误会成江南水乡的那个南方哈!” “好了好了,咱们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聊名字的,有重要的事要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是七连指导员赵大武。 赵大武扶了扶眼镜,看着温寒烟说道:“孩子的事儿,得给小寒解释清楚,可不能影响了人家夫妻感情。” 温寒烟一脸疑惑,她知道战友之间感情深厚,但没想到他们连路景的家事都这么上心。 “寒烟,你睡着之后我出去了一趟,找今天那些说闲话的妇女问清楚了。”路景认真地说道,“所以你生气发火,我完全理解,换做是我,可能反应比你还大。” 温寒烟别过头,不敢看路景的眼睛,低声说道:“我说了,我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路景打断她的话,提高音量说道,“你是我老婆,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包括我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和郭爽的事一会儿再解释,先说说那些妇女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说着,赵大武转身去了北面的小屋,不一会儿,他带着两个小孩走了出来。 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两个孩子紧紧牵着赵大武的手,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 “小欣,你看看他是谁?”李南方抱起小女孩,指着路景问道。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爸爸!” 受人挑唆 陆奥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想要装傻,可面对那双我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神,做不到。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他还在生她为蒋云启受伤的气,但细细想来,绝不会这么简单,他在赶时间,似乎想将这里的事情,一鼓作气地处理完。 我摇头不语,心中却在暗自嘀咕,这次的行动,上面可算下足血本了,非但派了一支专业的科考队,还配了几个战士,甚至将一整村的人都转移走,这乱风坡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值得上面这么重视? 上了车,秦峥又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准备好,便一脚油门踩到底,去了医院里。 她脸上的笑容宛如最甜美的蜜糖,一方朱唇正是如同最娇嫩水润的红苹果,金黄色的头发之下是碧海蓝天一般的眼睛。 你来并没有真正的为难我们,甚至还有可能帮助过我们,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这一次吉娜的挑战来的恰到好处,塞伯因为想要借此机会搜索出窥伺自己的人,所以拿出全力去感知玄铁重剑,顺理成章的吸收并且真正的掌握了这股剑势的力量。 别看秦风因额间一颗朱砂痣,显得面容有些妖娆,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品性高洁,为人热忱,但凡有求到他面前的,力所能及,他从不会拒绝,在修仙门内,风评极好。 回来之后,李安萍也确实改变了不少,教学的风格也不再是以为的严苛,而是更加人性化。 虽然知道曹允去洗也没什么用,但毕竟张陵确实没经过曹允同意,就自行帮他决定了,虽说是为了保护曹允才这么做的,但是自己这么做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这是妖族军队,面对这样的冲杀,就算是蜕凡九重天巅峰的强者怕是都会被战阵顺年碾碎。 汪海诚还记得三天之前,他和林晓粒约会的时候,林晓粒勾勒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她会陪伴着汪海诚,等待汪海诚获得惩教署的特赦,或者是解除汪海诚的人身限制之后,她希望和汪海诚一起环游世界。 他虽然身为龙主,可实际上黑龙一族一直都掌控在老龙王敖雄手里,别说是黑龙一族了,就是整个大梦泽都知道老龙王最宠的是他孙儿敖润,因此在族里敖录反而是最没有权威的那个。 “踢腿?是这样吗?”说着,随意踢了几脚,虽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也舞的虎虎生威,力量十足。 就在前两天,赵希财发现竹林会的人前来调查,便已经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宁休看了一眼,心中哂然,李家这些墙头草分明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出工不出力,这算盘打得可是真响亮。 宁休独自在山路上奔驰着,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四周树木发出“哗哗”的声响,使这个夜晚变得愈发幽森、可怖。 大头鲶鱼点点头,在苏铭身边晃了几圈,然后一甩尾巴,朝前方三十度不紧不慢的游过去,苏铭双手一划拉,赶紧跟了上去。 随后,鸿钧再次抬手一挥,一股比刚才还要强大百倍的力量,瞬间便将整个洪荒大陆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生物,瞬间出现了呆滞。 黑虎大王倒也干脆,反正自己刚刚已经选择了第一个了,此刻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怎么觉得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立刻变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南宫嫣说。 而杀人之前,又看尽了男人们的丑态,是以毫不留情。‘不过你是不同的’。 陛下只需想想,纵然太上皇隐居龙首宫那二十年,朝中大政多已不再理会。 他倒好,中举没两天,家里日子刚有了些起色,竟嫌弃起老娘来,成日里往秦淮画舫上跑。 阔别已久的歌迷早就开始奔走呼告了,胡一飞另外两首歌当然也没有逃脱他们法眼。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将可不是猛将,也不是指斗将,更不是指骑将,指的就是拥有大将之风的人才。 由于瓢泼大雨,使得原定于晚7点30分开始的演出推迟了20分钟,在将近8点时才正式开始。 二人一路来到白清的住处,望着满园的梨花,连峰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之意。 吴老距离老宗主的距离是最近的,他立刻就扶住了万剑宗的老宗主,此时老宗主只是摆了摆手,对着吴老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没事的,只是身体有些缺力了,仅此而已,而此时万剑宗的宗主也是一脸的担忧。 纪奇能感觉到来自一股颇为神秘的气息在宁风身上出现,不由加重了语气,甚至还从佐助手里夺过了封印瓶。 “行,那等我们见面再说。”挂了电话之后,沈浪猛踩油门,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那个餐厅,见到宋清颜搞清楚林悦溪到底是怎么了。 外白渡桥,是华夏水户城,一座连接黄浦与虹口的过河通道,位于苏州河汇入黄浦江口附近,历史上属于华夏第一座全钢结构铆接桥梁和仅存的不等高桁架结构桥梁。 榆木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喝了一口,本打算修行一会的,不过想到等会客栈还有礼物要送过来,就打消了这想法,等着便是。 佣人们已经拿来了颜料,搬过来一张桌子,大家无心用餐,也忘记了祝寿,只看着奈莎。 念及此处,沈悼当即走出洞府,来到外间,辨认出方向后,便身体一纵,化虹前往曜日山。